“没空调?!”余白吓死了,上了车才发觉唐宁骗人,“这么热,你还说没空调?”
“这是烧煤的,不是空调,”唐宁笑她,“你看这窗都能打开,夏天就靠风吹了。
全中国没剩几列,叫我们赶上了,且乘且珍惜吧。
”
余白一听,也觉得新奇。
哪怕等着她的是十四个小时的车程,车厢里还漫着一股热烘烘的脚丫子味儿,她也可以不介意,只因为想起唐宁曾经对她说过,他从前做实习律师的时候也跟着师父坐过绿皮车。
时隔多年,全中国没剩几列的真正的绿皮车竟然叫她也遇上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呐!
等到发车开出一段,余白才觉得自己好天真,这绿皮硬座真不是好坐的。
邻座的小孩子闹起来,在她旁边钻来挤去。
周围的乘客开始吃饭,各种说不清的气味混合弥散。
她只分辨得出其中的一种,那就是蒜味儿。
她胃里有些翻腾,腿也麻了,出去活动活动手脚,发现车门都冻住了,再到厕所一看,居然也冻住了。
虽然冷一点,但她还是宁愿在两节车厢之间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站着,听着车厢里人声嘈杂,感叹:“这车是该淘汰了。
”
“哪有这么简单,”唐宁却是笑了,“绿皮比特快便宜将近一半,还在运营的几乎都是公益车次,总有人有的是时间,但是没钱。
”
余白这才不语,觉得自己的确见得太少了。
夜渐深,周围鼾声四起,他们也回到座位上靠在一起睡觉。
但她根本睡不着,只是闭着眼睛勉强休息。
睡到半夜,唐宁醒来,伸手搂了她,包在自己衣服里。
她这才觉得他不对,摸摸他的额头,道:“你人怎么这么烫?”
“有点难受……”他埋头在她肩上喃喃。
你的真气呢?余白又想问他,但还是着急去找乘务员。
直到凌晨停过一个大站,才补到一张卧铺票,又要来体温表和一片安乃近。
两人晃啊晃啊走到卧铺车厢,唐宁一头栽倒了睡下去。
余白去倒了杯温水,回来坐在床边拍拍他,轻声说:“起来吃颗药。
”
唐宁不动,只张了嘴。
“起来喝口水啊。
”她又催他。
“我咽得下去。
”他赖着不起。
“我怕你噎死。
”余白不肯让他躺着吃。
“海姆立克了解一下。
”他给她出了个主意。
“你这么大,我可海不动你。
”她一句话驳回。
他闭着眼睛笑,还是不动。
余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