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白可以察觉得出来,有人对她的变化有过微词。
正如陈锐所料,人家家里人正在争公司的控制权呢。
也许在某些人眼中,丈夫进去之后,妻子最恰当的姿态就是哭哭啼啼在家里等消息罢了。
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想要在这种混乱当中努力把握住自己和两个孩子的命运。
钱太太说的“公司”,是一家投资管理公司,下面控股着三家医疗美容诊所,分别位于A市和临近两个二线城市。
医美这行当正走红,却也是医疗违法的重灾区,连着两年卫健委搞专项整治,非法行医,药品走私,一抓抓了一大批,这才让立木有了这一宗刑事合规的业务。
但现实也真是讽刺,经营上的刑事责任风险倒是控制住了,却没想到法人代表又因为这件事进去了。
在委托书上签字之前,照例需要交验身份证、结婚证和户口本,余白一一看过,这才知道钱太太的全名叫何婷,可开口还是习惯了叫“钱太太”,好像一转眼那个上口好记的本名就已经模糊了。
就连钱太太自己也说,生了孩子之后不工作这几年,无论走到哪里听到的称呼都是太太或者某某某妈妈。
余白因为这句话走了走神,忽然觉得“太太”这两个字竟然也有点恐怖,就好像古时候的张王氏、赵李氏似的。
事不宜迟,办完委托手续,唐宁问了钱太太几个问题,简单分析了案情和辩护思路,便带上送给钱老板的衣物和现金,当天就去了看守所申请会见。
也是巧,这一次又是在“南看”城南区看守所。
余白已经熟门熟路,不用唐宁关照就准备了所有材料,买好两包利群,按照他的秘籍设置了导航目的地,开车上路。
此时的江南已经入梅,天气阴沉欲雨,车里也静默异常。
余白回想上一次走在这条路上的情形,那心情还好似小学生春游,但今天却是截然不同了。
她很想谈谈早上的事,但唐宁却好像把心思都放在了这一件执意接下的案子上,始终对着手机反复看着网上流出的几段视频。
其中有那个路口的监控录像,也有途径车辆上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一秒一秒,一帧一帧,前进再回放地看着。
余白了解这人的脾气,平常看起来贱贱的没个正形,但遇到他真在意的事,心思又深又重,就跟林妹妹似的。
她还真有点怕他想不开,憋在心里,把自己虐得吐血,但想要开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经过了今天这一场,立木以后会走向何处?还有唐宁和唐律师之间又会怎么样?一切都不确定。
此刻,唐宁想做的似乎就只有这件案子,而她也只有跟着他,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