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田,田盟。
”钱思涵回答,说完又想继续刚才的对话,“我那个时候肯定……”
“你不用往下说了,先听我说完,”唐宁又一次制止了他,似是整理着接下来要说的话,静默了一秒方才开口道,“你知道有多少摄像头拍下了现场的经过吗?”
钱思涵沉默,他不知道。
唐宁这才继续:“仅只网上流传的那些,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你当时的车窗是降下的。
而且,你太太告诉我,你的车里也有行车记录仪。
就是说,连你跟交警之间的对话也录下了,而这些都会出现在物证之列。
现在案子还没到检查院,我们没法看到视频音频里都记录了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物证的证明力高于口供。
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说。
”
“可是,客观行为是一回事,主观要件又是另一回事,我……”钱思涵又插嘴,显然这几句话也来自于那位田律师。
“我跟你说一下这件案子可能涉及的罪名吧,”唐宁再一次打断了他,“按照我现在看到的判断,最有可能的是故意伤害致人死亡,那就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我知道,听起来不轻。
但十年和无期,乃至死刑之间还是有很大空间的。
你在事发之后停车走回了现场,在派出所里如实供述,又是初犯,应该可以从轻。
不过,你要知道,只有在整个诉讼阶段自始至终如实供述,才可以被认定为自首。
只要行为人在任何一个阶段推翻原供,不承认关键事实,就会被认为不构成自首情节,也不会考虑从轻处罚。
”
“可是田律师说,可以帮我辩成无罪……”钱思涵又道。
唐宁并未理会,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另外,还有一项可能涉及的罪名妨害公务罪,以暴力行为造成国家机关工作人员重伤并导致死亡,会按照想象竞合的原则,以重罪吸收轻罪,以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定罪,从重处罚。
轻还是重,这些都是法庭裁量的空间,你是想四十多岁出来,还是六十多岁再见到自己的孩子呢?”
“你这到底是律师还是检察官啊?!我花钱请的人不是应该替我说话吗?!”听到这里,钱思涵也是急了,想来他与那位田律师一定聊得很愉快。
“我当然是律师,”唐宁平静地回答,“你好好想一下,我是不是在依据事实和法律维护你的合法权益,然后再告诉我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钱思涵看着唐宁,一时语塞。
余白望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快到看守所下班的时间了,她轻叩桌面提醒。
唐宁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