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呆。
唐宁不答,又拿起自己的手机戳戳点点。
嗡嗡嗡,余白这边一连串震动,收到他发来的一堆自拍。
“你干吗?”余白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唐宁慷慨一笑:“拿去做表情包。
”
余白随即认出画面中的背景,应该就是在唐律师豪宅里瘫着的那几天。
她以为他意志消沉,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闲情逸致。
等到傍晚,太阳落下去,两人又像老头老太那样手拉着手在海滩上散步。
余白问起太爷爷太奶奶的事,唐宁就一点点讲给她听。
那果然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虽然有不少情节他也不是很清楚。
“……他们1946年回国,55年又来了旧金山,然后就在这儿住了几十年。
后来,我太爷爷先走了。
那个时候,唐教授有几个打算,要么接我太奶奶回国,要么搬去老人社区或者养老院。
但她总说身体还行,住惯了自己的房子不想离开,只用了一个白班的housekeeper,其他都还能自理。
就这么过了五年,没什么病,也在睡梦里走了。
”
唐宁平铺直述,说的也都是些极其平常的事。
余白却有点感动,似乎可以想象自己也到了那个年纪,随便往回看一眼都是几十年几十年的跨度,年轻时的三年五载是那么地不值一提。
“他们葬在这里吗?”她问唐宁。
唐宁回答:“湾区那边的一个华人公墓。
”
“去看看吧。
”余白提议。
次日,他们便去墓地祭拜了屋主。
那只是一片草坪上并排而立的两块墓碑,上面刻着中文名字:
唐竞19011996,周子兮19102001。
不需要墓志铭,就知道他们已经过了圆满的一生。
仅仅从这几个字的碑文,余白好像可以看到那几十年漫长的时光,以及其中许许多多短暂的瞬间,比如他们如何从一次对视开始,如何相爱,结婚,如何生活在一起,生儿育女,再一起慢慢地变老。
就这么想着,她又有点泪意,从婚礼开始就觉得自己的泪点变得特别特别低。
“怎么了啊?”唐宁看她神色不对,伸手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