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关单都有,这还叫不足?”余白反问。
“就是因为什么都有啊,”唐宁笑答,“所有的流程都符合规定,外汇经过核销,法院怎么认定他是地下钱庄,判他非法经营?”
“那骗退税呢?”余白又生一计。
唐宁又问:“人家合同齐全,进出口单据也都在那里。
这都已经好几年过去了,货倒是肯定找不回来了,你让检察官怎么证明他虚构交易骗取退税?”
余白一时语塞。
唐宁继续说下去:“类似的判例也早就有了,一样也是外贸公司,骗了一亿多的退税,最后只认定了倒卖增票,要不是那个被告人除了骗税还学人家卖发票,连这个罪名也不成立。
”
余白算是服了,俗话说最赚钱的行当都已经写在了刑法里,其实还是有几条漏网之鱼的。
还有,这才看到的材料,这人什么时候做了这么多功课?
至此她不得不同意唐宁的看法,要想争取立功从轻处罚,除去手上的这些记录,还是需要谭畅自己的供述。
于是,他们又想到Arvin。
毕竟是未成年人,需要通过谭畅的母亲。
老太太又不太积极,那种感觉不像外祖母,倒好像已经代替谭畅做了母亲。
结果,他们这边还没联系上,Arvin却已经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唐宁接到电话,还是招手叫余白进来代言。
余白忍不住,做口型问了一句:“为什么一定得是我?”
唐宁笑,做口型回答:“你练习练习嘛……”
余白知道他这是拿她怀孕说事,心说是我一个人有丝分裂的孩子么?碍着电话那边Arvin还在等着,这才没有回嘴。
两边打过招呼,Arvin直接问她:“余律师,我可以跟她通电话吗?”
人称依旧是“她”,不是“妈妈”。
“恐怕不行。
”余白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一问一答就叫她觉得有点难过,缓了缓才又添上一句,“你要是想跟她说什么,就告诉我,我们可以转达。
”
电话那边一时沉默。
“或者,你也可以写信。
”余白又道,她跟唐宁本来就考虑过,儿子的一封信可能会改变谭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