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场,不接受就从此拿着一家私营企业可能永远不分红不派息的股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废纸。
绝大多数人会怎么选,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而周董赚到的,就是这些人赔掉的钱。
这生意经顺理成章,残忍却又合法,除此之外还颇有几分丧事喜办的讽刺。
“那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唐宁又问,并不觉得周忠建是那种归隐东篱的类型。
余白回答:“周董集团旗下还是有不少优质资产的,过两年等周谦这案子的风头过去了,他重新整合上市并不难,或者干脆回来排A股IPO的队,估值肯定比香港高多了。
”
说完这番话,连她自己都唏嘘,留学归来拿着金融学位的周谦跟初中学历的周董比起来,真是差得太远了。
果然就如齐天所说,二十年过去了,你已经长大,但你玩儿的都是爸爸们玩剩下的,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唐宁大约也有同感,一直望着车窗外微雨的街道,像是在想着什么。
余白半天没听见他说话,往副驾驶那边一看,才发觉这人已经被车晃睡着了,就差流口水了。
她知道他过去两天就几乎没怎么睡过,这时候也是累极了,伸手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下了高速往H市市区驶去。
她也知道这个案子他做得有多努力,而这份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过去半年里一连串的变化,他们结婚,怀孕,孩子就要出生,双方家长争着给这样那样的东西。
事情已经不像从前那样简单,做什么去哪里都只是他们自己的决定。
她想起唐嘉恒曾经说过的那段往事,有一天,满怀理想的青年开始自问,能够为家庭做些什么,而后越走越远,越走越快,以至于忘了是为谁上的路。
还有跨年的那天晚上余永传说的那句话,面对这些,唐宁一个人也不行,她得帮他。
唐宁醒来时,余白正把车拐进了一家酒店的地下车库。
“这是……?”他转过脸来看着她笑问。
“我在这儿订了个房间……”余白解释,找位子停好车,又拿出手机确认预定记录的页面。
她这还没弄完,唐宁已经靠过来,在她耳边喃喃:“我这个夫人果然很可以……”
余白用胳膊肘顶开他一点,说:“你这两天都没好好睡吧?先上去洗个澡补一觉。
说不定明天经侦那边还要你过去,我们今晚就住这里,你也不用两头跑了。
”
唐宁自证清白,说:“那句话可是朱律师夸你的,我也没别的意思啊。
”
余白没理他,下车去前厅check-in,拿了门卡上楼。
两人进了房间,她催唐宁去洗澡。
等他从浴室出来,她已经调暗了灯光,叫他先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