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终于看到了这让他沉溺雀跃的梦幻世界,却是在他眼中的光采黯淡,心中的希冀火苗熄灭以后他了解得太晚太晚,晚到这本曾经被视若珍宝的笔记被它的主人弃之如敝履,晚到它后半部分的纸页被它的主人烧得焦黑残缺,无法窥得全貌。
这一本笔记,钟映崖绘制了三十四年,如今康芒斯跪坐在地上,痴痴地看了两个多小时,待翻到最后一页,他忽然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的双腿竟是麻了,险些站立不起。
另外两本是钟映崖这三年来的功德增减记录,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小字,写得居无遗漏,字迹隽秀整齐,哪怕连续十几条都是0,笔锋也没有动摇散乱。
他想到了三年前的跨年夜,钟映崖独自一人出去,又失魂落魄地在冬夜里吹风,想来那时的他是知道了自己的功德数是负九万,距离目标过于遥远,才会那般伤怀失落。
不过,他的低迷也只持续了那一夜,第二天他就戴上了这个手环,精神焕发地坐上了前往王宫的马车。
康芒斯明白,钟映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只要是他认定的目标,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达成。
然而,负九万尚且是能够跨越的数字,负一千一百万……就连这个数字的零头,都被见多识广的老年堕天使认定是不可能转正的,也难怪钟映崖会放弃了坚持了三十四年的愿望,彻底丧失了动力。
他再度敲响了钟映崖的房门,悄悄地推门走了进去。
“康芒斯,你……”
“要不我们去霍内斯国吧,主人。
”康芒斯语气轻松地道,“那里虽然比不上奥赫雷繁荣,但地广人稀,民心淳朴,主人厌倦了争权夺利,厌倦了读心,不如我们去那里吧。
买一座僻静的宅子,养些花草树木,闲暇时喝喝茶,看看书……我会陪您,无论您去哪里,我都会跟随在您身边。
”
短短几天的时间,康芒斯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从一个只知道在他腿边打转撒欢,听从他命令行事的小狗,变成了一个有主见,有想法的成熟男性钟映崖知道,他无论是“小狗”也好,“成熟”也罢,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当前的需要。
钟映崖如今再次丧失了一切,只是与十二岁时不一样的是,他现在有对他百依百顺,唯他命是从的康芒斯。
他将自己的事全都吐露了出去,康芒斯对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