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有时候并不是客观的,转身逃窜的时候,能抡起数吨重物的血族虚弱无力;以?“猎物”自居时,曾主宰了这星球千万年的数十亿人手不能缚鸡。
但有的人,可以?用耳语般的音量“言出法随”。
乱成一团的脚步和人声都停了下来,连同林间细碎的风。
加百列的手臂依然紧绷着,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心里冒出微弱的期冀,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然后他感觉到微弱的挣动,靠在?他身上的人慢慢扶着他站直。
那人没?什么?力气,每一个?动作、每句话,都要停顿好一会儿。
可是慢归慢,所有行动毫不拖泥带水,像是每一步都精打细算过,直奔目标,不浪费一丝气力。
“不要怕,”那个?声音说,“交给我。
”
加百列一动没?动,犹疑着,像一生第一次落地的鸟,不敢踩实。
于是那个?声音又?不容分说地重复了一遍:“交给我。
”
好像他是分海的先?知、补天的神明、点亮万物的光。
好像他无所不能,言出必行。
要相?信吗?
要……冒险相?信吗?
捅开培养箱、颠覆自己所有过往时,就是加百列冒险的开始。
他和血族每一次交手都不计生死,他所到每一处都是他乡。
加百列大概天生了一个?世界上最?能挣命的灵魂,死到临头,可能也要用牙撕开桎梏、再往外看一眼。
这回?,他徘徊许久,终于再一次选了同样的路
迷藏内外,所有人屏住呼吸,看见加百列忽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闭上了眼,一只手还?牵着乌鸦的发梢。
半晌,艾瑞克才感觉到方才让他汗毛倒竖的张力松弛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去?看乌鸦:“驿站长……”
他后半句变了调子?:“你又?在?吃什么?鬼东西?”
乌鸦摆摆手,艰难地把苦得舌根发麻的止痛药和提神剂混在?一起,干吞了。
他咽一口饭能磨蹭半年,喝水都比别人慢,咽药却仿佛飞流直下的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