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了两位访客。
访客一男一女,女性差一点到三十,男性三十出头,穿着便服。
上面派人审查很喜欢派这个岁数的年轻人。
要是派级别比安思高的,那年纪多半比安思大,干这一行时间也长。
审查者和审查对象彼此之间耳闻过不少事迹,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反而不够客观。
年轻人级别低,好就好在年轻气盛,没有敬畏之心。
反正问题是早就拟定好的,他们照本宣科就够了。
护士为安思将床和枕头调起,安思一笑,“谢谢。
”
一男一女在他病床旁的椅子里坐下,女性走怀柔攻势,“您身体还没有恢复,照理说我们不该来打扰……”
“这不是刚好?”安思截断她,“趁我体温还没降,盘问出的结果更可信。
否则你们何必今天赶来?不过还是晚了半步,下次记得,在换药时逼问效果更好。
”
安思语气平淡,语速也不快,那位小姐被逼得喉头一哽,却没失态,反而说,“谢谢您的指点,我下次一定记得。
”
年轻男子谨慎说,“您还需要什么吗?如果没有,我们的提问就要开始了。
”
“给我一杯水。
”
年轻男子仔细观察这个穿病人服的男人,试图找到他的弱点。
“喝水是缓解紧张的常见方式,您在紧张吗?”
“是啊。
”安思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失血高烧后不补充水分,我担心肾衰竭。
”
那一份问题巨细靡遗,在细节上互相引用,一个细节不符,就有一串问题的答案被怀疑。
审查结束,窗外是一片凌晨夜幕。
安思的探访时间照理说仅有半小时,但这两位客人留在这里,从头到尾没有护士进来打扰。
那位说话说的少的小姐看向安思的水杯,安思恰端起杯喝完最后一口水。
她心里一惊,要是观察不错,这个人喝水的频率是固定的。
――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准确估计到审问会持续多久。
明明是被审查者,却对整个过程尽在掌握。
她的男性同事还在问最后一个问题,“您带回了资料?”
“资料在整理过后将会以我的途径上呈。
”
青年男子点头,他根本不知道“资料”是什么,也无权知道。
他关上录音设备,“我们没有没有其他问题了。
”
“那么回答我的问题。
”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那位小姐背后发凉,仿佛听到利器滑出鞘的声音。
安思看向她,方才的谈话一直由男子主导,她更多是在一侧观察。
但安思越过她的同事,知道她才是两人中级别更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