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处长很有眼力见地离得远,安思戴上耳机,信号渐渐变好,传出一个久病病人有气无力的声音。
“……办公室都让给你了,安老板,这么大的戏台,还不够你发挥?非要欺负我的人呀?”
安思坐着按了按眉心,这才开口,“觉悟不行,梁局长。
什么你的我的,都是组织的。
”
完全是搞思想工作的态度,梁元扯风箱似的“呵呵”笑,“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
”
梁元装作苦恼,“我知道你想借着这事闹一闹,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闹。
这件事之前,你都要到北欧站去养老了。
现在猛一下火气那么足,哪里冒出来的?”
有七八年左右资历的人都大概知道,上海站安总和某局梁局长有点渊源。
要是真正有高得恐怖的级别,翻看他们履历,就会发现二十年前这两个人师出同门,同一批受训,一起派驻伦敦站。
后来他们都有份参与的一个任务出了问题,结果安思还留在这个系统里,梁元被某局挖走,从此半真半假演不和戏码。
两个系统是上面的左耳和右耳,谁会希望左耳右耳联合起来,自己变成聋子。
他们关系越差越好,这样上头才能拍拍这个,训训那个,高高在上。
安思不说话。
梁元心情很好地说,“险些没命,你是要闹的。
换我我也闹,会闹的孩子有奶吃,闹了你才得好处,你下面的人也才能得好处。
”
“……打的旗号也漂亮,嘿,‘谁要杀我’,坐实了你安思惜命怕死。
惜命怕死才好,你要是真险些没命,还不闹,上面指不定嫌你心机深沉,防着你。
去别人的地盘受审,也是要闹起来,你要是回上海受审,动静哪有这么大?”
安思不置可否,“你话未免太多。
”
“心里煎熬,没处吐露,安老板包容则个。
”梁元文绉绉念了句白。
“这台电话我就想看你查不查,你不查就是纯做戏,你查了,那可就是心里真烧着火。
“
梁元语气转厉,“这次你被人上房抽梯,无非三种可能:第一,这是个阴谋,有人不想你把资料带回来。
你心里明白,这些资料涉及一些小规模战役,上面有人想打,也有人不想打,掐得跟乌眼鸡似的。
你无非是被人拿来填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