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白天咬了你爸一口,而且谁从家门口过它都追着叫,”余欢说,“卖了省心了。
”
“谁家买啊?”余和平问。
余欢说:“它都这么老了,谁还买来养,当然是卖给卖狗肉的。
”
余和平顿了一下,低着头没有说话,继续把手里的馒头一块一块掰碎了递到小白的嘴里。
余欢说:“你要不想卖不卖也行,就是以后看紧了,我想着拿条绳子拴起来,省的它乱咬人,你知道你爸打那个预防针花了多少钱么?要是咬了别人更不得了了。
”
余和平要高考,余欢嘴上没好话,心里其实还是挺关心的,余和平如果不答应,她也不会硬要卖。
不曾想余和平沉默了一会,说:“卖吧。
”
后来家里事情多,这事就耽搁了下来,好在前几天有空,就把那狗给卖了。
那买狗的是老手了,把小白网走的时候小白都没怎么叫就被卡住了脖子。
余和平一直在房间里呆着,等到那买狗的走了之后才跑了出来,余欢正在数钱,看见他跑出来还吓了一跳,朝他喊道:“卖都卖了,可要不回来了!”
余和平也不听她说话,直接跑出了大院。
夜色里隐约能听见那小白呜咽的叫声,余欢心里沉沉的,倒也有些不好受。
那条狗其实是余和平上初中的时候路上捡的,刚开始她不同意喂,余和平都是拿自己吃的分出来一半给小白,还搂着它睡,沾了一身虱子。
一晃也五六年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这狗早晚都是要卖的,没有谁家给狗养老送终的,他们又不是养哈巴狗的城里人。
大半个钟头之后余和平回来了,眼睛都是红肿的,余欢看了看他,也没说话。
但她也没看出余和平有什么不开心的,还是和往常差不多,一直到高考,要说余和平情绪不高,他一直都是那个死样子,何曾变过。
陈平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余欢又去了几个认识的同学家里,都说没有见余和平。
不过余欢知道了一个叫她震惊的消息,跟余和平分配到同一个考场的同学说:“他今天都没来参加考试!”
余欢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强忍着眼泪,走出那同学家里就哭了出来,而且是嚎啕大哭,夜色都遮不住她的悲伤绝望。
其实记忆中,他们母子俩也不是没有过亲密的时候。
她记得余和平三四岁的时候,是她日子最难的时候,父母都和她断绝了往来,好几次都想点煤气和余和平一起死了,有一次发脾气打了余和平一顿,余和平倒在地上没有了声音,余欢以为他死了,僵硬了好一会,然后抱着他哭,哭了老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