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摸着院里的粗面水缸感叹:“这个水缸的还是当初你爷爷亲自从屯外选的石料回来打的,也不知道以后回来能不能见着。
”
“奶,咱把这缸搬到地窖去,把口掩实了,回来定你看见这缸,丢不了。
“柳文安拍着水缸做保证,边说边提起半人长的石头缸准备放进地窖。
“安安跟你爷爷像”柳奶奶端详着柳文安的身影面露怀念:“你爷爷力气大脑袋活络,在乡里时乡亲都信他,进了军队只比力气没一人是他对手,你爷爷就是凭着力气挣下军功做了前锋参领。
”
柳文安嘿嘿一笑:“那我也做个比前锋参领还大的官,让我奶也抖抖官家老祖宗的威风。
”
“好,奶就等着做官家老祖宗”柳奶奶心下欣慰地着拍拍她手臂,想到一生颠沛流离去世却不得魂归故乡的丈夫,脸色黯然。
“奶?”柳文安悄么么地看了眼奶奶神色,按耐不住心中好奇:“为什么爷爷会到洪屯啊?咱们祖上不是江南人吗?”
“安安,这是你不该知道了”柳奶奶肃了声,双眼如鹰隼紧盯柳文安重声警厥:“不要去打听这些事,不是你能了解的,知道了吗?”
“哦,知道了”。
委屈!
酉时时分,柳文安站在院子里看着空荡荡的房屋,她在这里历经栖惶、迷茫、累索,一直成长到如今已有十七载,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她都无比熟悉,突然要短暂离开,心中不免升起一抹难舍,或许她早已扎根这个时代,已经难于分开,只是自己全然不知罢了。
“柳君在家呢”院外一个爽利的女声响起,柳文安回头见是隔壁吴婶,将她迎进院内,对着屋内喊了声:“奶、娘,吴婶来屋了”
“柳君,俺是来找你的”吴婶将手中的盘子递到跟前,里面是三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灰面馍馍:“这是俺家里做的,不是甚好东西,柳君也尝尝”
“眼下这精细东西那能随便拿出来?闺女听婶话拿回去”柳奶奶将盘子挡了回去怨嗔道:“一个屯的又是邻居,啥话不能说,要做这些城里礼仪?不拿回去婶可要翻脸了”
吴婶是吴全贵媳妇,容长脸,细眉细长眼,未语先笑能说会道,穿的是自己纺织的土布斜襟短打绣着细小的花纹,下配青布土裤,足上是自己纳的青面千层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与其他粗糙妇人不一样,看着就爽利干脆。
因跟娘亲是屯里齐名的泼辣媳妇,平日里与娘亲关系很是亲密。
柳二姐亲事便是她作教书先生的父亲出面作保定下,两家算起来是连襟,互帮互助愈加频繁。
跟娘不同的是她泼辣大多只针对自己丈夫吴全贵,自打生下两儿一女,吴全贵在她手中就是一个面团,就连大儿娶了媳妇也影响不到她在家里的地位,说往东绝不往西,喊撵狗绝不赶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