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闻朗声大笑,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纪淮舟急忙捡起散落衣衫,刚要穿上时却被霍少闻阻止了,不待他发出疑问,霍少闻开口:“你的里衣都脏了,待会儿去取一身干净的来,你若不嫌弃先穿上我的。
”
纪淮舟看着他,轻轻摇头:“不嫌弃。
”
霍少闻起身从箱中找出自己的里衣,递给纪淮舟:“你先将就一下。
”
纪淮舟接过衣衫匆匆穿在身上,霍少闻的里衣于他而言过大了,他挽起衣袖,目光转向霍少闻,道:“我替你上药。
”
霍少闻在纪淮舟身旁坐下,纪淮舟抬手,将霍少闻解了一半的裹伤布一圈圈拆开。
布条渐少,霍少闻被缠在下方的肩膀露了出来,翻卷的褐色皮肉出现在纪淮舟眸底,他纪淮舟呼吸一滞。
他颤抖着手将剩余的布除去,看见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刀伤。
闷雷阵阵,风如拔山,雨如决河。
阵阵凉气透过窗子渗进屋中,消去了酷暑燥热。
霍少闻见纪淮舟直盯着他的伤口,久久未有动作,轻叹道:“我自幼在军营长大,这点伤不算什么。
”
“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
纪淮舟垂着眼眸,霍少闻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抬手轻抚他披散的墨发,开解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为臣,为友,为夫,都应为你挡这一刀。
”
那两字落入纪淮舟耳中,纪淮舟脸“腾”一下彻底红透,耳垂更是烧得厉害,整张脸脸透着艳色,手足无措地将手中布条揉成一团,结结巴巴道:“你别乱说……”
霍少闻勾起唇角。
纪淮舟的心神果然被那两字搅乱了。
他如今这模样,瞧着比方才那苍白失落的模样漂亮多了。
霍少闻嘴角笑容扩大,故意道:“我们早已行过夫妻之礼,我自然可称得上是你的夫婿。
”
纪淮舟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只余绯色在身上飞速蔓延。
霍少闻见他不再沉浸于自责的情绪中,眼角挑起几分笑意,对纪淮舟道:“还不快替为夫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