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舟定定望着那伤卒的伤口,向他允诺:“回大乾后,朕会命人为你发一笔安度余生的抚恤银,免赋十年。
”
伤卒瞬时瞪大眼,感激涕零:“多谢陛下!”
他起身欲向纪淮舟叩头谢恩,纪淮舟按住他,缓声道:“你还伤着,切勿妄动。
”
伤卒黑乎乎的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眼眶含着泪水,连声颂谢圣恩。
纪淮舟转头看向薄天游,回答他方才的话:“他在这儿,朕如何能离开?你……见到他了吗?”
“挖了一夜,也没看见他一根头发。
”薄天游叹息垂眸,纪淮舟的双手倏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薄天游吓了一跳,“你的手怎么成这样了?坐下,我给你上药!”
纪淮舟闻言,低下头。
双手高高肿起,原本纤长的五指像是被泡开的棉絮,又粗又胀。
指节上下红得发亮,一戳便能流下血水似得,看着格外吓人。
纪淮舟这才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没有知觉了。
昨夜他心神大乱,走得极为匆忙,未带御寒之物。
寒风刮了一夜,他握着缰绳的手指被冻伤了。
薄天游一边为纪淮舟涂药,一边数落他:“你想救他,也得顾好自己才行啊,真不让人省心!”
药膏被轻柔推开,缓缓渗进肌肤里,纪淮舟双手渐渐发热发痒,像是有无数虫子在皮肤下游走,他忍不住想上手抓一抓。
“啪”
薄天游打在他的手背,冷斥:“忍着。
”
纪淮舟强忍痒意,薄天游涂好药,将纪淮舟双手包得严严实实的,叹道:“去找他吧!”
纪淮舟迅速起身,与侍卫们一同往山中而行。
沿途碰见许多抬着死伤之人的兵卒,他的视线一一扫过那些人的面庞。
不是霍少闻。
这个也不是……
纪淮舟提心吊胆地一直往里走。
走到一处山坳,忽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他匆匆上前,问那人:“找到侯爷了吗?”
郑言正用眼细细瞧覆着厚厚坚冰的土地,耳闻熟悉的声音,他身子猛地一震,抬起头目光躲闪,不敢与纪淮舟对视。
纪淮舟心陡然沉了下去:“怎么了?”
“都怪我,都是我害了侯爷!”旁边地上坐着一个小兵卒,哇哇大哭,“都是我的错!”
纪淮舟脑袋像是被无数银针狠狠刺入,一阵剧痛钻进脑海,仿佛要炸裂一般,他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