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感激端王的知遇之恩,从来不觉得与他谋划的事情有什么不对。
然而此刻,他却感到一股凉意蹿上了背脊,那疯王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是谁满脸悲悯,将你收作了看门狗……”
胥尧能感觉到夏侯泊在看自己。
他迅速转移了话题:“皇帝今日的举措确实有些突兀。
他最近宠幸的那个庾妃,是怎样的人?”
与此同时,下了朝的夏侯澹正在和庾晚音谈夏侯泊。
“恶人,绝对的恶人,穿没穿都是恶人。
”
庾晚音道:“这样很危险,我们必须想办法比他更恶。
”
夏侯澹道:“他手下那个胥尧,这几日应该会去调查当年的事。
可惜,没有什么不利于端王的证据……”
庾晚音道:“证据这种东西,可以伪造呀。
”
夏侯澹道:“妙啊。
”
庾晚音狞笑着与他击掌。
夏侯澹道:“不,我转念一想,‘进谗言栽赃良臣’这种事本来就不太会留下痕迹,他要是能找到证据,反而可疑。
”
庾晚音道:“那我们这样,先告诉他,为免端王起疑,只能将他的老父秘密接回,莫要让端王知道……然后,在接回他老父的过程中故意出点纰漏,让他以为已经泄密。
”
夏侯澹懂了。
“最后再找个人去暗杀他老父,扣到端王头上?”
庾晚音补充道:“但你的人要千难万险、九死一生地救下他的老父。
”
夏侯澹道:“妙啊。
”
庾晚音狞笑着再次与他击掌。
藏书阁临水而建,窗外波光粼粼,风景相当不错。
庾晚音办了个入职手续,便堂而皇之地坐了进来。
她全神贯注地查了两小时的作物资料,一无所获,注意力渐渐涣散。
社畜摸鱼的本能战胜了理智,开始在宣纸上乱涂乱画。
便在此时,藏书阁门外有小太监唱名道:“端王到”
为了避嫌,庾晚音的书案设在二楼深处的窗边,旁人若无手谕上不了这一层。
但宫人惯会见风使舵,知道必须给谁行方便。
庾晚音隐约听见楼下传来几句人声,也不知夏侯泊说了什么,接着便有脚步踏上楼梯的动静。
脚步声不急不躁,每一步都踏得很稳。
庾晚音透过书架的缝隙朝楼梯口望去,便见夏侯泊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