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堇天想了想。
“臣自当尽力,但兼权尚计,或需两三年。
”
说到时间,几个人都有些沉寂。
庾晚音猜不到旱灾何时来,岑堇天则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时。
庾晚音看着他年轻而憔悴的脸,突然心生愧疚。
“岑大人保重身体。
”
岑堇天笑道:“臣会努力活得久一点。
”
“不,真的,保重身体。
为了提高一点收成,岑大人已经隐姓埋名、背井离乡,你的双亲家人……”
夏侯澹插言道:“余生如此,值得吗?”
庾晚音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太直白了。
岑堇天却笑着摆摆手。
“臣以为预知死期,是件幸事。
臣少年时便反复思量,这一生要做些什么才不算虚度。
双亲自有兄弟孝敬,故乡自会在死后荣归。
他日臣离去时,唯愿埋骨之处,有五谷丰登。
”
回宫的马车上,庾晚音情绪明显低落了下去。
自从穿来之后,她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迅速成长,早已不是最初那个无头苍蝇般乱撞的小白了。
但总有些人的存在提醒着她:你的境界还差得远呢。
夏侯澹道:“在想岑堇天?”
“嗯。
”庾晚音叹息。
她以前看文的时候,专喜欢看刺激的大场面,群雄逐鹿、金戈铁马……岑堇天种田的片段全被跳过去了。
“等到自己来了这个世界,才发现他才是真的救万民于水火。
有那样的一生,的确不算虚度了吧。
”
马车摇摇晃晃,夏侯澹半开玩笑道:“不必妄自菲薄,你也在救万民于水火。
”
“我?”
“客观来说,如果能帮大夏挺过那场旱灾,你应该名垂青史才是。
”
庾晚音失笑着低下头。
片刻后她又吸了口气,猛地抬头道:“好,我也不想虚度此生了。
”
夏侯澹一愣。
“什么?”
“按照原文,端王用最大的代价登上了皇位,那我就要用最小的代价挫败他。
预防旱灾只是第一步。
他还要跟燕国殊死一战,一将功成万骨枯咱们战都别让他战。
”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夏侯澹,胸腔里鼓动着新的斗志。
“我好像还记得一点燕国的设定,这一仗不是非打不可,外交吧。
”
夏侯澹道:“好。
”
“还有,他勤王的时候还要跟太后打一仗。
但如果咱们抢在那之前成长到足够强大,震慑住他们,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