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依不怎么会说官话,也听不太懂。
张三照例试探了两句,她听不懂他的现代梗,还以为是自己官话不好,泫然泣下地谢罪,求他别赶自己走,否则燕国的大人们会打她的。
张三道:“他们打不到你了。
”
珊依只是哀求,比画着说:“我必须,跟你睡。
”
张三:“……”
他哭笑不得。
“那你躺下睡觉吧。
”
珊依懵懂地点点头,真就安静躺下了。
张三遇到的上一个脑子这么简单的人,还是他的初中同学。
他自顾自地翻了个身。
因为头疼,也因为枕畔有人,他通常很难入睡。
但那一天,她身上的胭脂味儿仿佛上等的安神香,他不知为何昏昏沉沉,很快陷入了浅眠。
后来他才知道,那还真是特意为他调配的。
接下来的事,其实他的记忆也很模糊了。
因为在意识清醒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了。
等他挣扎着睁开眼,胭脂味儿里混入了浓重的铁锈味儿。
珊依伏倒在他身上,死不瞑目,手中举着一把匕首,背上则插着机关中射出的暗箭。
月光从雕窗倾泻进来,泼洒了她一身。
她空洞的双目仍旧显出几分迷茫,仿佛不明白世上怎么会真有梦中杀人的怪物。
张三与她对视了很久,笑了。
他将她的尸体抛下床,枕着满床铁锈味儿的月光,重新合上眼。
那是他杀的第二十七个人。
他决定不再计数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全是纸片人,全是纸片人,全是纸片人。
千秋宴后的清晨,都城的街道格外热闹。
往来的商贩与行人脚步不停,却都偷眼望向人群中几道格外高大的身影,眼中隐隐带着戒备。
燕国人。
虽然听说他们是来和谈的,但数年交战的阴影尚未消失。
或许也正因此,怎么看都觉得这些使者身上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
哈齐纳低头走路,耳中飘入某座楼里传出的唱曲声,哼了一声,用燕语说:“太柔弱了,远不如我们的歌声悠扬……”
在他身边,那魁梧的络腮胡从者突然举起一只手臂,拦住了他的脚步。
“等等。
”
哈齐纳抬头,不远处有一伙人迎面而来。
都是贩夫走卒的打扮,地痞流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