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低头一看,是那块淤青。
她想起这茬,忙解释道:“这里不是你伤的,是端王。
”
她大致复述了马车上发生的对话。
夏侯澹自己扯了外袍,笑容逐渐消失。
“遮掩了那么久,还是没能把你移出他的注意范围。
”
“这没办法,从他知道我‘开天眼’的那一刻起,我在他那里就只剩两个结局了,要么为他所用,要么去死。
我一直想让他相信我是向着他的,但昨天那情景太吓人了,不知道有没有露出破绽……”
庾晚音皱起眉。
“他如果怀疑上我,说不定会临时更改刺杀你的计划,以免被我用天眼预知。
那我们的压力就更大了。
”
夏侯澹望着她若有所思。
庾晚音道:“算了,杞人忧天也没用,尽人事听天命吧。
你赶紧去早朝……”
“晚音,”夏侯澹说,“既然他无论如何都会怀疑你,不如干脆破罐破摔吧。
”
“怎么摔?”
“我想封你为后,择日不如撞日,你觉得今天如何?”
庾晚音愣了愣。
“是这样,”夏侯澹掰着手指算给她听,“太后党收编得差不多了,太后也该升天了,大丧期间总不能封后吧。
再之后,我跟端王必有一战。
到时若是他赢,他就需要稳固民心。
你若贵为皇后,他想动你会多一分顾忌。
”
庾晚音道:“……端王对背叛者深恶痛绝,你真相信多一个皇后之名,就能拦住他杀我吗?”
夏侯澹一时没有回答。
庾晚音在他的沉默中回过味来:他说的“动你”并不是指“杀了你”。
谁也摸不清端王的心思。
但从他在马车里的表现来看,他若是除去了夏侯澹,也许并不会对庾晚音动杀心,而会想将她据为己有。
一介前朝宫妃,随便找个理由换个身份,就能任他左右。
到时夏侯澹身死魂销,能给她留下的最后一重保护,也只剩皇后这层身份了。
夏侯澹道:“不知道能有多大用处,你就当让我求个心安吧。
行吗?”
明明说着丧气话,他的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亮几分,像从夜雾中透出了一团光来。
庾妃头天晚上还被皇帝下令软禁,一夜过去,突然就封了后。
夏侯澹在早朝时毫无预兆地下了这道旨,满朝文武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还真有一个厥过去的,是庾晚音她爹。
夏侯澹一脸大义凛然。
“母后病情危重,朕心如刀割,恨不得剜肉入药。
忆及这些年中宫空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