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装,原本干瘦如柴、蓬头垢面的小偷,在拾掇清爽、换上宫女的衣裙后,居然也显出了几分少女的清秀。
只是面色依旧蜡黄,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
庾晚音感念她一路上出的力,又怕她在宫中受人欺负,便将她收在了身边。
哑女生性机灵,很快适应了这份新工作。
庾晚音见她若有所思地瞥着桌上的舆图,便招招手。
“过来看看,找得到故乡在哪儿吗?”
哑女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也不知是想说“找不到”还是“不记得”。
她又指了指庾晚音。
“你问我?”庾晚音想了想,自己的来处根本不在这个次元。
她又在图上找了找庾少卿府,也指不出在哪儿。
最后只说:“我也不记得了。
”
哑女:“?”
“不过没事,现在我已经有了新家。
以后,你也会找到的。
”
庾晚音想起夏侯澹那句“你就是我的故乡”,笑意刚刚浮现,转瞬又变得黯然。
一切都在变好……只除了一件事。
都城里的混乱平息后,她第一时间召见了萧添采。
在他们离宫期间,萧添采一直没放弃过那个“以毒攻毒”的思路,成日扑在医书堆里翻找。
萧添采道:“先前陛下身中的两种羌国奇毒,我都找到了残存的古方。
但古方不全,而且其中几味药材名字极其古怪。
再查下去,只查出是羌文,至于指的是何种药材、大夏境内有没有,就不得而知了。
”他递上自己誊抄的方子,“娘娘可否派人去羌国查探?”
羌国因为收留了燕王扎椤瓦罕,此时正在被图尔率军征伐,杀得一片焦土。
即使她现在去信让图尔挨个儿拷问战俘;即使他们撞了大运,真能从俘虏口中问出点什么;即使图尔立刻搜齐药材寄回来一来一去,至少也要三个月。
但距离夏侯澹上一次凶险的发作,已经过去了十日。
庾晚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毒发身亡,但多半,等不了三个月。
庾晚音道:“那你能不能猜测这几味药材的作用,在大夏找出替代品?”
萧添采道:“……假以时日,或许可以。
”
“假以时日?”
“至少三年。
”萧添采跪下谢罪。
庾晚音还能说什么呢?她说:“起来吧,这不怪你。
”
如今只能送信给图尔,寄希望于一个奇迹了。
在她长久的沉默中,萧添采几番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忍住。
“敢问娘娘,谢妃她……出行可还顺利?”
庾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