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垂下眼睛没多朝她望一眼。
直到她背过身时,才放纵了自己的目光。
岑堇天一直以为自己瞒得极好。
他们之间始终是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没有过界的接触,连一句暧昧的话语都未曾讲过。
这条缘线从未牵起,到她年老之时回忆起来,最多也只剩一点浅淡的惆怅吧。
这样便好了。
然而,到他临终那日,尔岚穿了一身青衣来送他。
岑堇天已经神志昏沉了,却还是本能地心慌了一瞬。
她是故意的,故意穿上他最心动的颜色。
是挑明,是报复,还是追问?
同僚友人环绕在榻前,岑堇天独独与尔岚四目相对。
彼此目光清明,却都一语未发。
能说什么呢?问她何时知道的?彼此都是聪明绝顶之人,他既早已察觉,又凭什么指望尔岚被蒙在鼓里呢?
事已至此,该道歉吗?该宽慰吗?该表明心迹吗?寥寥数语,又如何填平这生死之间的漫漫鸿沟?
他的气息渐弱,视野也被黑暗侵蚀,却迟迟不知留下哪句遗言。
模糊的视线中,尔岚背对着众人,冲他做了个口型:来世?
她的眼中没有泪水,只是盛满了期待。
岑堇天笑了起来,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的一生没有遗憾了。
第三十章《成何体统·下》(16)
番外三小段子
(一)
夏侯澹第一次生出做戒指的念头,是在看到林玄英寄来的云雀发簪之后。
虽然庾晚音当时没往头上簪,但她那欣赏的眼神,还是让夏侯澹生出了严重的危机意识。
他决定打造一枚求婚戒指。
他的设计理念很清晰:林玄英当你是云雀,我就当你是凤凰。
扶摇直上,翱翔九天,非梧桐(指我)不栖。
想法是好的。
但当他把那张“凤栖梧”的草图递给工匠的时候,工匠陷入了沉默。
夏侯澹问:“怎么?”
工匠战战兢兢抹了把汗,道:“陛下这张公鸡上树……真是神来之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