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周秉卿,从书房闻声而来,正着一身墨色祥云刺绣褙子紫长袍,描金黑腰带系黄余玉环宫绦,鹿色皮靴,白玉发冠,手握一卷书,双目锋锐,声色俱厉。
那小厮见状,忙跪地行大礼,一五一十报来,周秉卿听罢忙道:“岂能叫吕公子在外头轿子里候着,快叫几个人抬进屋来。
”
此时,一旁随行的宝瑞却劝道:“王爷,没听过偏房过门要入正房的道理,这岂不是乱了规矩?”
“可见凉的天儿也不该要人在外头候着。
”
“那咱是不是该通报一声主母?”
“湄儿呢?”
有小厮回话道:“主母还在后花园同陆官人、李官人耍秋千。
”
周秉卿皱眉道:“天色不早也起了风,快去后头通报一声。
”
宝瑞忙冲底下小厮怒道:“还不快去!等什么呢!”
周秉卿见无人去抬轿,亲自开了大门下阶迎,众人忙跟过去迎轿,吕元翰这才跟着庆竹拜见周秉卿。
话说底下小厮飞也似的欲闯后花园,却被螺茗儿拦下,甩手一巴掌招呼上去:“你个莽撞的东西,里头主母同官人们正耍在兴头上,由得你没头没脑地进去!”
那小厮只好低头回禀,螺茗儿道:“哪有往正房过门的道理,你们这些东西没个眼睛还没个嘴巴吗?”
小厮委屈道:“早说了,但王爷硬是要把轿子抬进去,咱也不敢说什么。
”
螺茗儿道:“既是如此,你更不可去说那新过门的吕公子进了正房,要不那陆公子听了先第一个不答应。
”
“还请哥哥指教。
”
“不如我先进去同主母说,你在旁听着,若得了新房住处,你便速速回去秉了王爷。
”
小厮直应诺,跟在后头哆哆嗦嗦,一直未敢抬头,只觉花园内暖炉宜人,花香扑鼻,不小心抬头一瞥,竟见半衫裸露,莲足飘裙的主母正在秋千与陆官人相拥,慌得眼前一黑,险些跪下,又听主母道:“凌恒,吕公子过门之事是你与庚官人主事,新房安排在何处?”
另一边的男声道:“我只管迎门之事,庚官人安排过门之事,实不相瞒,新房我不知何处。
”
陆子岚笑道:“这几日忙搬家,庚官人又感风寒,怎会面面俱到,你是主事的,竟不过问这新房何处,李官人可是故意刁难吕弟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