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元翰摇头。
吕郎中道:“这也怪不得元翰,那女儿生得娇贵,自幼便有虚寒不足之症,幸得拿人参燕窝吊着,月事方才断断续续来着,自是毫无章法可循,只得每日切脉方可窥得一二。
”
吕大姐道:“这倒也巧,宫里那位主子也是一样的,脉虚无力,只靠太医院调理着,任养着那三宫六院的虎男猛汉也生不出一女半男,只是头年得了福,让那孟府的小子获了先机,诞下一女,若非此,那孟府又怎地如此风光,还招来个王爷当正夫。
”
吕郎中问:“可是你们太医院用了什么好法子?”
吕大姐道:“便是有也是天机不可泄露,何况又是道听途说的法子,我不曾有幸亲配药房,只是听着人说起来,也不知是否做准。
”
吕郎中道:“想你母亲过世早,只留你与元翰二人孤苦伶仃,我虽有开个中医兼药铺子,终还不顶事,论家世才貌,你弟弟在那孟府尚不能比,那日孟老太寿宴我也去了,那一家子的侧夫可各个的不好惹,就一个陆子岚,便一肚子鬼机灵,你弟弟如羊入虎口,忠厚老实可计算不过他们,你若有那助你弟弟的法子,不妨说来,管它做不做准,先试上一试再议。
”
吕大姐笑道:“便是爹爹不说,我也早抄了出来要拿给弟弟一试的,只是这药还要叫那主母每日饮下,饮到第七日,弟弟再与之同房三日即可。
”
吕郎中疑道:“那宫里的主儿便在第七日宠幸了孟家小子?”
吕大姐压低声音道:“宫里的主儿还不是宠哪个就宠哪个?想必是那孟家小子用了什么手段打探到的,偏在那日受了宠,又使了什么狐术勾了皇帝的魂儿,连着几日宠幸呢!”
吕郎中道:“那就得看元翰的造化了,若使不好,岂不我们栽树他人乘凉?”
吕元翰缓缓道:“儿子虽新入府不久,但与湄儿情投意合,若将此方说与她听,她定会欣然与我同欢,岂不是一举两得?”
吕郎中听罢忙道:“万万不可,这事若传出去,不仅连累你我做医的名声,恐你姐姐的太医一职皆不可保,若要惊动上头,更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
吕元翰愁眉不展,吕大姐却说:“既是孟府上下只你一人懂医,又何愁找不到时机将人弄到你院里住几日?”
此话一出,吕郎中哈哈大笑,只夸次计甚好,传来笔墨写了几方,与那吕大姐的方子一并交到吕元翰手中道:“你便回给她日常药中填上几味便可叫她体虚乏力,脉象虚沉,再以医病之名与她日夜相守,叫她吃下那方灵药,便可借机近她身子同她欢好三日。
这法子只得用一回,用多了恐伤她性命,你切记下药时不可与人知晓,只亲煎亲喂方可万无一失。
”
吕元翰手捧药方看,口中诺诺答应,心下却觉不妥,回房后更是辗转难免,惶恐一夜。
腊八这日,孟湄孟芸先陪了母亲去拜客,又去绸缎铺子取了南都新进的织金料子大褂,此乃孟母为各房侧夫备下的新岁礼服。
晌午,孟府摆腊八酒宴,既是自家小宴便搬了几张八仙桌摆在大堂外,不消多时,下人门鱼贯而入,各自怀抱雕了花草山水的剔红漆盒,内有黄米面儿的枣糕,玉米面儿的蒸饼,椒盐的金火烧,芝麻的小酥糕,小厮们又上来十几样小菜,酱瓜豆芽春芥香干菜,外一圈摆过,内一圈是热菜:乳鸽和白鸡,水晶鹅和猪蹄膀,腊肠蜜火腿,又有挂卤鸭,煨鲟鳇,酒醉蟹,虾子圆,蒸鲥鱼……各式菜肴摆放妥帖,最后才是腊八粥。
那腊八粥,用粉彩描金福寿小盅盛着,由各房得力小厮端上来,煮得甜熟的粥,金杏叶的匙一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