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那股锋利的冷厉。
忽然间,他问:“看出来了吗?”
白杨诧异:“什么?”
江寒声点了点屏幕,眼睛黑沉沉的,“在你看来,现在的黄松是什么状态?”
白杨像是被点到名的学生,紧张地思考答案。
他看到黄松受到呵斥后,像个虾米一样蜷缩回座位里,白杨猜测:“他很怕警察?这算正常,他虽然混社会,比同年龄的学生成熟点,但再成熟也是个小孩。
”
“恰恰相反。
”江寒声说,“他不怕。
”
在审讯员出言侮辱蒋诚是“渣滓”那一刻,他身体紧绷,眼神迅速直视对方,虽然持续的时间仅仅有一两秒钟,却是潜意识里最真实的反应极度愤怒。
江寒声说:“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黄松记录在案的经历以及他的家庭背景?”
“哦,这个简单,审讯前我们就做了初步的调查。
”白杨说,“黄松以前留过的案底都是打架斗殴什么的,倒没犯过大错。
家庭背景也比较简单,单身家庭,他跟他妈妈在一块生活。
不过半年前他妈生病,查出是肺癌,情况不断恶化,现在应该还在市人民医院住院治疗。
”
白杨慢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黄松这件事,还没有通知他妈呢。
儿子变成这样,也是可怜。
”
显示器里投射出来的光,映在江寒声乌黑的眼睛里,他静默片刻,对白杨说:“谢谢。
”
“别那么客气。
”白杨咧开嘴一笑,露出白牙。
……
江寒声临走前去宿舍看了一眼周瑾。
她还在睡,白天要继续跟进关灵的案子,带黄松指认犯罪现场,估计一整天都要像陀螺似的地转,一刻也停不下来。
江寒声给她拉了拉被子,俯身亲亲周瑾的额头。
有些事,在没有得到确认之前,江寒声并不想让她知道。
他独自离开重案组,先回家里沐浴洗漱,换了一套衣服。
等养足精神,就赶去郭山派出所,再次详细地问了问一年前福宁街的案子。
江寒声从郭山派出所出来,乌云已经自天尽头开始爬满半片天空,潮湿的风很凉,灌入他的衬衫长裤中。
又要下雨了。
江寒声中途折去花店买了一束鲜花,而后驱车到人民医院。
他问到住院区,在等电梯时,外面的雨声已经渐渐大了。
医院里的人很多,电梯间一片乱糟糟的,江寒声面前的电梯打开的同时,他左手边的电梯也已经到达一层。
人流有序地交换,先出,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