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当今的皇帝亲自打开了废院中已经生锈的锁,新的阳光透进来,照亮了腐朽腥臭的院落,新帝立在光影中,衣袖上的金龙张牙舞爪,吞云吐雾。
“你们还活着呢。
”
这是新帝说的第一句话。
顾翊战战兢兢地跪下来。
新帝看着顾翊,就像看着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于是没有任何同情心地一脚踹了过去,顾翊脸贴在地面上,像被一脚踩进了棺材。
新帝身后的宫人都惊诧于旧太子还活着的事,面上却不露分毫,新帝的性情比他的前任更加难以捉摸。
祁凤霄在他的侄子面前弯下了腰,掐住他的下巴与之对视,在他的侄子漆黑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面目全非的倒影,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淡淡道,“祁睿,这里的日子过的可还开心?”
祁睿几乎扑上来想要掐死他。
祁凤霄后退两步,啧啧道,“曾经的太子怎么落魄到如今的模样?”
祁睿很久没有开口说话,如今一开口,声音又沙又哑,像一把破旧的铜锣被重新敲响,“没想到有一天赢的人是姑姑。
”
他故意说了姑姑两个字,祁凤霄面上风云涌动他却恍若不觉,“可惜了,温姝那贱人始终没有找到,这天下的好事不能全都便宜了姑姑,是吧?”
祁凤霄的一双凤眼像盯着死人,“祁睿,你这张嘴,朕不喜欢。
”
祁睿笑了起来,“姑姑不喜欢我身上的什么地方,尽管拿去就好,嗓子,眼睛,腿。
听说温姝死了?不知道黄泉路上能不能等等我。
”
祁凤霄咽了口血沫。
这些人一个个都知道拿温姝来捅他的心窝子。
隆庆王年少的时候尚武,使得一手好鞭,他照着当年的手感用昂贵的料子重新做了一条软鞭,却没有找回当年的自己,如今用这条鞭子一鞭又一鞭地抽在自己侄子的身上,边抽边说,“这条鞭子,半年前还带了一条人命,祁睿,你觉得你还能活?”
祁睿知道祁凤霄说的人是易欢。
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去死,谈什么恩恩怨怨都没有意思,成王败寇都是如此,他自幼在多疑的父亲和功利的母亲教导下过的小心翼翼,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