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国外一阵兵荒马乱,繁琐的事物塞满了他的日常,拖着不灵便的腿更是效率低下,等他忙过这一阵已然快要开春了。
妈妈的电话例行打来,督促他机票的事情,应付了那边,就真正地进入了空窗期,每天无所事事,碍着一条伤腿也不能出去玩,只能自己在家晒晒太阳。
那些爱恨情仇都好像很久远之前的事了,昏昏沉沉晒着太阳睡去,又不知在什么时间随机醒来。
房东夫妇人很好,厨艺也不错,只不过宋锦溪还暂时不能习惯国外的口味,房东太太看出来了,偶尔学些四不像的国内菜品给他。
那天,宋锦溪从漫长的午睡中醒来,拐在楼下,只能蹦到楼梯口,再撑着扶手一节一节往下蹦,之后蹭着墙伸手去勾拐,探头间,看见厨房有人影晃动,磨砂的玻璃只能隐隐约约透出个人形,没关紧的门缝间传出些香味,在这个寂静的午后,他听见了熟悉的沸腾鼓泡声,是小火慢炖的汤。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人影走向门口,门被拉开,宋锦溪猛地一晃,摔倒在地。
房东太太快步走来,扶起他,“你怎么不喊一声让我帮你拿一下,瞧着,怎么摔着了。
”
宋锦溪撑着拐直起身,“没睡醒,抱歉。
”
“没事吧,哦,对了,猜猜今天我做了什么,是你们国家的汤,我从网上学的,据说你们那骨折的人都喝,补钙。
”
“谢谢。
”
卡着大哥婚礼前两天宋锦溪才回国,下了飞机先去了医院,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刚巧到了拆石膏的日子。
石膏拆下后,宋锦溪活动了一下许久没动的腿,两只脚一起踏踏实实踩在地上,居然还有几分不习惯,但多走了两步又很快适应了。
大哥的婚礼算得上盛大,各种有头有脸的人都参加了,父母亲装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在一些分明心知肚明的人面前演一出情投意合的戏。
宋锦溪已经不是可以偷缩在后面的年纪了,端着酒也端着架子,觥筹交错间时不时觉得并未好全的脚有些不舒服,不痛,但是难受。
新娘很漂亮,背后的家世更是漂亮,她穿一席大裙摆婚纱,露肩,从背后看去模糊能瞥见肩胛骨的轮廓,瘦而不柴,是富贵堆出来的美丽,而不是生活逼出来的嶙峋……宋锦溪抿一口酒,强行忘了突然闯入记忆的那份苦难打磨过的枯瘦。
夜晚也有大束的烟花,宋锦溪一个人趴在二楼看,部分宾客已经走了,大哥也和大嫂准备回去小两口的新房,父亲喝得有点多,至少看上去如此,母亲倒是难得地高兴,叮嘱了小两口两句,就掺着父亲走了,今天一整天她的笑容都没消失过。
宋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