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他宠我爱我,每日都要向邻里展示他这个好夫君又给我买了什么好玩意回家,刺绣?书画?哈哈,我手都被他打成这般了,我还刺什么绣,画什么画?!况且我根本不喜欢!”
“我与他成亲后,他连盒胭脂都不让我买,我原本听信他说是因为我天生丽质,无需装黛,后来才知,他根本就是不想让我装扮,他恨不得毁了我的脸,叫我再不能出去勾引别人!”
朱娘子的一番话叫大伙儿心中堵上一口郁气,颜元今最先开口:“所以你便杀了他?”
“是。
”朱娘子眼睛突然红了一圈,颤声道:“我没有办法呀!他日日打我,夜夜打我,我去找我那婆婆,我那婆婆也是个人人称道的好人,我本以为她会帮我的,可她说什么?我儿不会无故打你,还不是你不守妇道!我没办法,连她也视而不见,她只向着她儿子!”
“有一日他喝醉了酒,跟我说又有谁在背后骂他丑,笑话他癞蛤蟆吃天鹅肉,他生气,见我在旁边不说话,问我为何要生得这么漂亮?为什么要他配不上?说完,便抄起棍子要打我,我躲也躲不过,总觉得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将我打死,便趁他脚步不稳摔向床沿晕眩之时,用我原本想要拿来上吊的绳子,勒死了他。
”
“我勒死他后,也不想活了,正要自寻死路,谁知房门突然被人撞开,竟是那个主家。
他听见房中动静,破门而入,才将我救了下来。
”
“你与他关系不错?”
朱娘子摇摇头:“从未说过一句话。
那晚是第一次。
他救下我,一把搂住了我,一边不顾我反抗亲吻我,一边对我说,今夜的事他都看见了,只要我以后肯跟了他,便不会报官。
”
李秀色本还以为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闻言登时气道:“他怎么这般龌龊!”
朱娘子微微一笑道:“而后我便答应了他。
”
“你……”
“我对他说,只要他肯帮我处理尸体,我便从他。
所以他连夜将亓宝权尸首送出了城,丢进了河底。
”
陈皮在一旁“啊!”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他就是那个奸”
话没说完,又在主子的眼刀中将最后一个“夫”字咽了回去。
朱娘子却道:“是,他就是。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一回来我便报了官,将自己与他是一对“奸夫淫*妇”的事主动搬上了朝堂,府尹默认我一女子杀不死壮汉,定是男人动的手,便没听他辩解,盼了他死罪,而我入狱三年,再出来,便是今天。
”
说到此处,朱娘子眼里突然现过一丝怅然,幽幽道:“十年了……却好似过了一辈子。
”
许久沉默后,顾隽率先道:“你可知邻里皆是另一种说法,连我们,也以为亓宝权乃一至善之人,是你蛇蝎心肠,害死了他。
”
朱娘子冷笑:“我早已习惯被他们编排!自不差这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