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李秀色脑中一片乱麻,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她闭眼拍了拍自己的脸,正要劝说自己莫要多管闲事好好睡去,却忽觉门外一阵阴风,随即便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响。
“哒、哒。
”
那步子极轻,飘渺难辨。
李秀色心中狂跳,只觉那脚步声在她耳中愈发清晰,赫然睁开眼来,扭头朝门外看去,正见一道模糊的暗影。
那暗影在她门口停了一瞬,鬼鬼祟祟穿了过去。
李秀色倏尔坐起,蹑手蹑脚朝门边走。
行至门口,握紧手中桃木棍,等了片刻,而后轻轻拉开了门。
探出头去,正见左方楼道一熟悉的小厮的身影,怀里抱着个大氅和一团黑漆漆的物什而去。
她眯起眼,行至右侧颜元今门边,却见房门虚掩,想来应当是陈皮方才过来取东西,忘了关紧。
她轻轻推门:“世子?”
无人应。
李秀色摸黑踏进去,却见房内空荡,已没了人。
*
陈皮闷头朝山洞狂奔。
这是他午后好容易寻着的隐蔽处,内里铺满厚雪,如同冰窖,虽比不上王府冰床,但镇压应当也有些效果。
说来主子也是,往常即便是关在密室,也需含化一粒慈神丹,以遏制去全身一半痛楚及心头嗜血之感,慈神丹由王爷托高人所制,一年也只出十二粒,这最后一颗,竟叫他这么给了旁人。
两年前于王府的十二月,主子也曾掉过一次慈神丹。
那一次还未来得及被关进密室,他便发作难忍,没了踪影。
待陈皮与王爷寻见时,见他正于林间雪地无人处躺着,不远处还趴着一只晕厥的野兔,身上无一处伤口,而小殿下却蜷缩一团,臂上伤痕累累,满是牙印及鲜血。
这回来无恶岭,陈皮劝说世子先回王府,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只说一夜而已,找个地方咬自己一晚便能过去,不必这般舟车往返,最多比往常更痛一些。
主子说这话时面上很是无所谓,仿佛这么些年这般痛过来也不过尔尔。
陈皮一面回想,一面停在山洞面前,在外轻声道:“主子,铁链”
话未说完,便听内里声音:“扔进来。
”
照做后,又听道:“滚远些,我不叫你,不许过来。
”
陈皮忙道了声“是”。
*
李秀色一面跟着陈皮,一面暗骂自己当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那颜元今有何秘密关她什么事?倘若他真的如那硎尸所说会吃人呢?
可想起与这世子朝夕相处的种种日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