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色倏然一怔。
姓吴,吴员外,吴荑儿的爹。
她忽然有些头晕,又觉得事情不该如此,良久才抓住了白子石的胳膊道:“你确定姓吴?都中有几个员外?”
颜元今在旁懒洋洋道:“员外不少,姓吴的只有一个。
”
话音落时,一旁的白子石只觉得自己臂间立马一记吃痛,似是有什么小东西弹了上来,叫他胳膊一瞬便挣离了小娘子的手。
李秀色喃喃:“所以……”
“所以,这姓廖的本以为努力考取功名后便能求得心上人父亲成全,可谁知连功名都是被后者亲手斩断。
那个爹想来丝毫不在乎他能否证明自己,也不在乎女儿意愿如何幸福与否,只在乎自己的权威不可失,子女不可逃脱掌控,既是他认定的‘寒门无用’,就必须如他所言一无是处,不能有翻身可能,只要他是对的,哪怕是将旁人的前程、甚至一生都视作草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
“这姓廖的怀疑自己,怀疑天下,也未曾怀疑过他,恐怕最后万念俱灰投河,也在那厮意料之中。
”
广陵王世子慢慢说完,讥诮道:“换言之,原来,他是被他亲手害死的。
”
虽然直到他死了化僵,也还在保护他的女儿。
第169章道清
李秀色跌坐在凳上,心中忽然一阵悲愤,更多的是好笑,许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在这书中当真是见识了不少人性,一个比一个叫她觉得恶心。
白子石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是什么,见此刻气氛凝重,只讨好地出声道:“在下委实是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各位,能否放我”
话未说完,面前寒光一闪,长剑竟又横到了颈间,白子石浑身一哆嗦,顿时不敢再吭声。
“未替书院做过什么坏事。
”广陵王世子坐于椅上,慢条斯理地重复完他方才的话,轻嗤:“你再好好想想。
”
“……”白子石一时又有些腿软。
诚然他方才那话确实说得过了些,自中举后任官,多多少少是收了书院的信,也帮过那么几次忙,但应当没什么大事罢。
这世子这么说,莫非是他早知道些什么了。
打量了下眼前人的脸色,白子石苦着脸道:“世子,您要问的是哪一桩?”
颜元今笑了:“还不止一桩?”
“……”
探花郎身子一抖。
广陵王世子也没甚么耐心,只抬手在桌面上轻点了点:“数月前的阴山脚下,想来你应当还记得。
”皮笑肉不笑:“动过什么手脚,谁命你动的,可需本世子亲自替你回想?”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