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势要去抢盛怀翊的枪,他一向把枪别在后腰,危急时刻,最方便他取枪。
盛怀翊闪躲,不让我去摸他后腰那把枪。
不知是我错觉还是怎样,我闹得凶,他竟然还会按住我双肩,好像担心我会从病床上掉到地上似的。
“你别再闹了!”
“我没有闹,我在如你所愿!”
我推开他那双现在沾着我孩子鲜血的手,人没了理智。
“你不是要我的命吗?因为我是沈修延的女人,你不是早已恨我入骨了吗?一条命而已,我给你,我可以当着你的面自尽!”
不是我胡搅蛮缠、无理取闹,我是真心求死。
靠山对我,除了猜忌怀疑,因为坐实了盛怀翊苟且的关系,脸面被我踩在地上反复践踏,他铁定不会再要我了。
而我和他之间唯一有关系的孩子,也成了虚幻泡影。
我和靠山之间算是玩完了,没有以后了。
而盛怀翊,从始至终、从头至尾,他对我都不曾有过一丁点儿的感情,我就像是小丑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事到如今,我就算是不死,也快被他逼疯了,倒不如一死百了,当这一切不过是我贪恋红尘做的一场春秋大梦,梦醒了,一切也都结束了!
我还在抢盛怀翊的枪,他见制止不了我,突然抽离身体离开病床。
“够了!”
“嗯……”
我重心不稳,人也因为惯性往前冲,一不留神儿,身体重重倒在地上。
手背上的针管被我扯断,针头掉了出来,残破斑驳的手背上,是淅淅沥沥的血丝。
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我双膝硌在冰凉的地砖上,疼得我额头不住冒冷汗。
本就刚流完产,身体虚弱的不行,这么一折腾下来,我脸色极为难看,空无一物的小腹那里,也是阵阵绞痛。
我咬紧牙,手指在冰凉的地砖上蜷缩,忍着那股骨头都要碎了的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就因为我命贱,所以不配拥有孩子孩子,不配拥有永不相欺、永不相负的感情吗?
我思绪浑浑噩噩,半晌,一双打磨锃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我面前。
他半蹲在我面前,意欲伸手拉起我。
“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