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心里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平静,有些东西,光从眼神里就能看见端倪。
许鸢想要走进舞会,可尹荔为她准备的裙子太宽大了,裙摆也很长,不知勾住了什么,拽得她动不了了。
要她蹲下来去解,姿势不雅观就算了,裙摆太大,她也很难碰到。
一位美丽的小姐遇到了窘境,周围很多男士都愿意施以援手,裴霁言也快步朝她走来。
但一只手快过了所有人。
谢斯止弯腰,将那红色的裙摆从草坪出水口的闸门上解了下来。
他没有松手,而是笼住提起了许鸢的裙摆:“我帮你提。
”
许鸢与他对视,他笑得温暖无害:“当心点,再被缠住就不好了。
”
裴霁言走到他们跟前,他瞥了眼谢斯止,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许鸢,我想邀请你跳支舞。
”
“她不会和你跳舞。
”不等许鸢开口,谢斯止先答道,“我的嫂子,我会亲自照顾。
”
“谢斯止。
”裴霁言平时的气度温和,这时却难免带上了一点凛冽,“她不是谢家的囚犯,在这样公开的场合里,和谁跳舞是她的自由,你蛮横地跑出来干涉,是件很没有礼貌、且缺乏教养的事。
”
“是,我是没有礼貌。
”谢斯止满不在乎,“可就算论先来后到,你也得往后靠靠。
”
裴霁言蹙眉,他清楚地看见,在他开口之前,谢斯止并没有对许鸢发出过邀请。
“我记得是开学日那天,你在礼堂代表新生发言的不久之后,我就已经邀请过她了。
”
少年转向许鸢,笑着问道,“对吧?”
他不提,许鸢几乎要忘记这件事了。
当时他给递给她两枚剥开的香榧果仁,说是开学礼物,恭喜她离开庄园。
许鸢道谢,他笑着对她说,如果真想谢,那么该给点像样的回礼,比如,在两个月后的建校日舞会上和他跳舞。
在早于裴霁言邀请她跳舞这件事上,谢斯止没有撒谎。
可裴霁言并不打算因此放弃,他看着许鸢,仍朝她伸着手,固执却温柔。
如果有可能,她哪个都不想理。
她清楚,在什么样的场合里,什么样的身份下,她该做什么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