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病床上,失血的脸颊苍白瘦削。
伤口处理完后,医生离开了,许鸢没有走。
或许是出于嫂子照顾弟弟的义务,她陪他过来,全程陪他处理伤口。
但从离开击剑馆后,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正拿着一本杂志在翻阅。
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谢斯止静静地看着她。
午后暖阳透过玻璃洒入,将她漆黑的长发映上一点棕色的亮光。
她皮肤很薄,像块日光下的水晶,清澈明亮,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也有一种温柔的力量在身上。
在N国的一年里,他时常想起女孩的模样。
想起那个温暖的秋日,她站在漫天红枫里,将沉香手串戴在他手上,对他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希望他一生平安。
那画面支撑他度过了无数漆黑、冰冷的夜晚。
在他陷入痛苦的泥潭时,勾住他的指尖,没有让他溺死其中。
他也是那时才知道,原来心里有一个人存在的时候,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
……
谢斯止看了许鸢很久。
如果没人不识趣地推门进来打扰,他能一直这样看下去。
裴霁言:“我来探望你的伤。
”
谢斯止勾勾唇角:“如果打着探望我的名义,实则是来觊觎我的嫂子,那你不来,我可能会好得更快一些。
”
裴霁言蹙眉。
“谢斯止。
”一直安静的许鸢从杂志上抬起头,“你太没有礼貌了。
”
“嫂子生气了。
”谢斯止将“嫂子”两个字咬得格外轻。
像黑夜里私密的呢喃,听在外人耳朵里,有点酥麻的痒意。
他眼底染上不明显的冷意:“裴霁言,我接受你的歉意,可以滚了。
”
裴霁言望了眼许鸢,她似乎也生气了,但抿着唇,没有发作。
谢斯止:“如果你再用那种眼神看她,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
这话换成别人来说,听起来都像不负责任的恐吓。
但从谢斯止的嘴里说出来,没有人觉得他只是说说而已。
从他过往的所作所为来看,他真能做出这种狠辣出格的事也说不定。
裴霁言并没有被他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