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就在河边!反光的那个!”
在哪儿都不可能现在去捡。
谢安青已经预见水从山上涌下来的画面了,树会被冲断,路会被冲垮,他们一旦遇上,一个都别想……
“青,这么大的雨,我不能把她一个人扔下不管。
”
“就在家门口啊,我怎么能把她扔家门口不管。
”
谢七伯恳求的声音终结了谢安青耳边所有的声音和手上所有的动作,她身形定格,死寂脑子里是暴雨的村口,她奶奶一动不动躺在泥里,没人发现,没人救,没人把她带回只有二十?几米远的家里。
就和现在一样?,只有二十?几米。
只要有一人把她带回去,她的寿衣就不会那么难穿,葬礼就不会那么仓促,她就不会六年?了,还觉得天亮之后,一切僵化定型的那一幕窒息恐怖,好像就发生在昨天,怎么都走不出?去。
“……奶奶。
”
谢安青低声喃喃,开口的瞬间,本能占领理智高点,她眼前一空,失心般松开谢七伯,朝河边狂奔。
四周狂风大作,雷声轰鸣,她没听到?身后陈礼怒气爆炸的一声“回车上”,弯腰去捡河岸上套着塑料壳子的一寸小照。
就是一刹那的功夫,河岸被冲垮了一段,长?在岸边石缝里的老椿树摇晃着往下倒。
谢安青闻声抬头,眼前骤然一花,连同?另一具身体?重重砸在泥水地上。
同?一秒,老椿树几百上千公斤的主杆轰隆一声砸在河岸边,距离谢安青的脚只有两三公分。
陈礼眼神像刀,扔开抱在身前的谢安青就走。
谢安青立时在疼痛里清醒,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荒唐。
她来不及心慌反思,迅速站起来往回走。
陈礼去而?复返,怒气翻涌的一张脸从她视线中闪过时,她感到?后颈一紧,被陈礼抓着脖子抓到?眼跟前,瞋目切齿:“谢安青,你有没有点脑子!”
谢安青本能张口,想到?要说什么之前,陈礼又一次把她扔开。
她下意识伸手。
陈礼往她手里拍了个东西,快步绕到?她身后用力一推,语气阴沉危险:“你再敢往回走一步,我打死你。
”
谢安青下巴微动。
陈礼:“回头照样?打死。
”
“走。
”
谢安青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