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边。
然而就在他低头准备上床时,身形却陡然踉跄一下,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好在及时扶住了床边,才稳住身子。
卿颜绫一惊,急忙披衣下床,快步上前扶住他。
然而在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她陡然睁大眼,神情愕然。
与他看似冰冷的气息截然相反,陆筠宴身上滚烫,眼尾脸颊洇开一层红,就连呼吸都无比灼热滚烫。
“你发烧了?”她惊道:“为什么不跟我说?”
陆筠宴借着她的力量躺回床上,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音色如沙冰:“没感觉。
”
也许是烧得太狠,他眼里经年凝结的冰冷和骄傲融开,漆黑瞳孔里漫着一层微润的光,是卿颜绫不曾见过的虚弱和无辜。
她心头涌动的情绪登时一滞,堵在胸腔,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卿颜凌顿了顿,急忙伸手按响床头呼叫铃,俯身摸了摸他额头,却被滚烫温度烫得心头一阵惊慌。
“医生怎么还不来?”她急躁地低喃一句,扭头就想出门。
却被陆筠宴一把握住手腕。
那双漆黑又无辜的眼盯着她,因发烧而沙哑的声音幽微低沉,在她耳边缓缓淌过:“不要害怕我,我没想过要伤害你。
”
卿颜绫一怔,突然悲伤。
这一瞬,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少年居然有死而复生的迹象。
那扇深埋泥下,尘封着过往一切的大门也微微裂出一条缝隙。
卿颜绫垂眸静静望着他,脸上悲哀而茫然。
此时此刻,她像站在十字路口,一时竟不知该往哪走。
沉默间,病房大门洞开,两三个医生急匆匆赶来,围着陆筠宴七手八脚地忙碌。
卿颜绫远远退开,望着眼前场景,心头抽痛。
三个医生忙碌一个多小时,陆筠宴身上烧才退下,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苍白,沉沉睡去。
“他怎么突然发烧?”卿颜绫叫住转身欲走的医生。
医生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古怪,片刻后才答:“这种伤势就是如此麻烦,一不小心就会感染。
”
顿了顿,医生又安慰:“不用担心,感染并不严重,很快就能好了,以后注意点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