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惊讶得没了表情,黄诗云见状:“怎么样,可喜欢?”
贺灵摇头:“我说喜欢是有点玷污这曲子了,能听到已经是我十分荣幸了。
”
帘后的人声音带笑:“小姐谬赞了。
”
“他最擅长的还是二十七弦瑶琴,技艺一流,情感丰沛,放眼当时,没有能同他争先的,你可要看看。
”
贺灵心动,方才的慌张被乐曲打得烟消云散:“可以么,会不会太辛苦了,方才那一首应当挺耗费心力的。
”
黄诗云一愣,同盛晴交换了眼神,两人均摇了摇头。
“你能付得起价钱,有什么不可的。
”盛晴直言道,“言却极少出面,今日有机会,自然要过个瘾。
”
贺灵并不看她:“言公子方便么?”
“贵人相邀,言却不敢推辞。
”
黄诗云拍了拍手,便有人将桌椅摆在中间,帘后的人斜抱着把琴,缓步而出。
他一身青翠色广袖对襟儒服,衣料轻盈地裹在他身上,身量修长,看着很是清瘦,可也没什么羸弱的姿态。
满头乌发只一半用根玉簪绾着,一半如瀑般散在身后,面部轮廓虽柔和却不显女气。
他步履柔得似乎踩在棉花上,不疾不徐,不大不小,刚刚好的设计。
言却放下琴,动作有些慢,给温柔留够了时间,缓缓落座,他这才抬眸,抬眸的动作也缓缓的,最后定定地落在贺灵身上。
贺灵没有见过这种眼神,他眸中好像牵出不少丝线,柔柔地飘散在她身边,附在她的身上,皮肤上,随言却眼眸微动,细细地牵扯着。
“唔。
”贺灵摸了摸脸,低头捡了块糕点吃。
言却这才低笑着收回视线:“那在下献丑了。
”
不同方才的壮阔,丝丝缕缕的细雨从他指尖倾泻,贺灵动作一顿,心中思绪随他的曲子哀婉缠绵,脑中忽然浮现了那张脸。
那张她许久没见过,只露着一双眼睛,却让她喜欢不能厌恶不能,微微心酸,莫名愉悦的脸。
“小姐!”
乐曲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贺灵也没意识到,自己的眼泪怎么就流了下来。
贺灵抹了把脸,视线中出现了个绣着青竹的帕子。
“是言却的错,无端惹得小姐伤心。
”他言语中无限抚慰。
贺灵忽然想对他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