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的脖子,人已经被稳稳当当地从地上抱起。
这比方才还要好。
鼻尖的冷香从未有过的浓烈,他的胸膛温厚,双臂有力地托在她的腰际腿弯,这一切都实实在在地印刻在她身上。
真实到,她都快以为眼前的一切是真的,而非她酒后的臆想。
但怎么可能呢,左云有他勤勉的政事,有他心仪的小妻子,他早就没了保护她的任务,不可能会悉心同醉酒的她纠缠。
眼前只会是她的幻想。
只让她一个人心满意足,聊且忘忧的幻想。
难怪失意之人都爱这杯中之物。
衣服上的金绣正贴在她额头上,贺灵毫无顾忌,轻轻蹭了蹭,又蹭了蹭。
“你什么时候会消失?”
裴远章失语:“小醉鬼。
”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喝这样多。
”
“要喝。
”贺灵陈恳道,“要喝,要是不喝,我怕是都不敢见你。
”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涩意和难过,又带着些许满足。
裴远章听得有几分莫名。
先别说就贺灵眼下这个样子,面前的人是人是鬼她都认不出来。
再说平日书信中,她感兴趣的永远是新鲜玩意,对他也没太多眷恋。
不像是会因为他远行不归,伤心买醉的样子。
裴远章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她仍旧在用额头同那片金绣戏耍,甚至伸出手扣弄了几下,另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抓着他肩上的衣服。
算了,一个醉鬼,语焉不详,情绪混乱,他计较什么。
抱着她一路上了四楼,这处的灯光不如楼下明亮,人也少了许多,贺灵眨了眨眼睛,似乎终于玩够了那块绣线,用力抱着他。
“你会一直一直这样抱着我么?”
裴远章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都入我梦中了,还不能让我如意么?”
裴远章:“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谁?”
贺灵仰头,安静地看着他,眼前的一切模糊混沌,如画眉眼也需要贺灵努力去辨认。
她禁不住伸出手,指尖停在他的额头,贪恋地抚过熟悉的眉眼,鼻梁,流连在他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