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昏暗将灭,她似乎在镜前坐了许久。
伺候的人重新点了盏灯,景阳疲惫道:“贺灵还没有回去么?”
胡嬷嬷上前:“回长公主,还在厅中跪着呢。
”
“都说儿女是父母的债,如今我也算是明白了。
”景阳叹了口气,想起贺灵油盐不进的样子,“且跪着吧,总要让她知道疼,知道苦,才知道什么当做,什么不当做。
”
胡嬷嬷应声,还是劝了两句:“长公主一片苦心,奴才们都看在眼里。
只是小主子年纪小,又没有在公主身边长大,也不急在这一时让她明白。
”
“不小了。
”景阳叹了口气,“已经行了笄礼,早就是大姑娘了。
”
“只是奴婢觉得奇怪,先前小主子对这门亲事倒是可有可无的,怎么今日忽然态度强硬地要退亲?”
景阳也察觉到不对:“派人去查查吧。
”
胡嬷嬷应声,下去安排。
景阳这一夜睡得并不好。
天刚擦亮,她草草收拾了一番,赶去厅堂,那个小小的身影,似乎在同她作对一样,仍旧笔直地,跪在正中间。
胡嬷嬷赶到景阳身后,见到贺灵还跪在堂中也犯起了愁。
景阳绝不是忍让的性子,贺灵这次看着也没有往日好说话,可也不能见着孩子一直跪下去啊。
“长公主?”
景阳冷笑:“她这么喜欢跪就跪着,横竖疼的是她,与我有什么干系。
”
“这叫什么事啊。
”
胡嬷嬷看着景阳愤愤离去的身影,长长叹了口气。
她吩咐年少的宫女去劝劝贺灵,先跟长公主服个软,剩下的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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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想平日里看着跟软棉花的贺灵也是个硬脾气,一定要等到长公主松口。
胡嬷嬷左右心疼,最后还是贺灵体力不支,被内侍强抱回房中,才结束这场对峙。
但府上的所有人都清楚,这场对峙只是暂停,它会在将来的任何时候引爆,甚至比今日还要剧烈。
只期望那一日,能来得晚些吧。
跪了一天一夜,又不吃不喝,就算贺灵在淮南养得皮实,可也禁不住。
且这几日她许是被气得狠了,小腹一直有些不舒服,在床上养了三天,只膝盖还有些不适,身上其他倒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