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行事乖张,无所不用其极,发疯的时候碰到谁都能咬上一口,被贺灵碰上,与她不是什么好事。
怪他疏忽,既然告诉了贺灵三林书肆的位置,便不该在这个地方见那人。
裴远章瞥见贺灵手上地书卷:“是来我这看书的?”
“是啊。
”贺灵将书卷铺在桌子上,“有些许地方看不明白。
”
裴远章看了眼贺灵书上的批注,逐渐成型的小楷,漂亮又规整地写在文句旁边。
她的问的问题不简单,也勉强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裴远章扫了一眼,抽出一张纸,在执笔在纸上给贺灵讲解,时不时也问些问题,看她是否当真通晓文意。
“旁的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你理解的很好。
”裴远章道。
贺灵松了口气,天知道她为了想这些问题,如何花费苦心。
又不能太简单,怕程肃会觉得她愚钝,太难的她又提不出,排列了十几个,这才反复挑选出这几个来问。
只是没想到她辛苦挑选出的问题,这样轻松地就被解答,眼下似乎也没过太久。
“该用膳了,午膳想吃些什么,我去吩咐人做。
”
贺灵锤了捶僵硬的肩颈:“这样晚了,我以为没过多久呢。
”
“你醉心学习,自然过得极快。
”
“才不是的。
”
她哪里是醉心学习的人,学习对她来说是苦事,是负担。
在府中,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分明度日如年。
裴远章偏头看他,眼睛中是星星点点的笑意:“不是什么?”
33
“是,是你教得好。
”几番矜持克制,贺灵没有把真正的原因说出。
她手撑着头,看着裴远章。
满打满算,这是两人的第三次见面。
初次惊艳,她羞到不敢多看这人一眼,他毫不在意自己混乱,多加照顾。
第二次惊喜,本以为再寻不到这人,借着酒意说出大胆却也有几分真意的心事,他虽有恼怒,但是待她仍旧细致。
第三次便是今日,外间灿阳偏转,这是她第一次,清醒着,不带丝毫醉意地同他相处。
回想两人初相识至今,不过三面,相处不过个把时辰,可贺灵却总觉得,自己好像认识他许久许久,似乎从自己生命初始,自己就认识这个人。
所以就算两人相交甚浅,知道两人之间鸿沟,她还是自然地,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