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高兴么?”
贺灵点头:“很高兴,母亲也很高兴,原先在皇城总觉得有些孤独,可是从皇宫回来之后,便不这么觉得了,虽然与舅舅和兄长并不能日日相见,却也觉得踏实。
”
“不过要是爹爹也在这就好了。
”贺灵语气带着几分失落。
“万事总不能尽善尽美。
”裴远章看着远方斜飞的群燕,“不过或许之后有一日,淮南王也会同你们团圆。
”
“多谢你安慰。
”贺灵想到便觉得振奋,偏头看着窗边的人。
阳光模糊了他半边的身影,另一边在阴影中被勾勒得分明,他独立窗边,似乎有几分,落寞。
她见程肃的时候,总是见他孤身一人,也从未听他提起过旁的什么人,贺灵心口有些胀,想说的话下意识便问出口。
“那你,没有尽善尽美,可有十全九美?”
35
窗楹外,他身前天空广阔湛蓝,一碧万顷,秋风清凉,微微吹动他的发丝和衣袖,天地浩大,仿若只有他一人,临风而立。
而她虽只离他几步,却是个永不能进入画中的看客。
面前的人迟迟都没有给贺灵答案,而贺灵看着越显空寂的背影,鼻头发酸。
窗外几声啾啾鸟鸣闯入,才让这幅画荡出些许波纹,渐渐消失。
裴远章转过身,见贺灵怔怔地望着她,一滴硕大的泪珠,正从她的下巴上滴落。
他着实没有调笑和安慰的心情,反而就想看着贺灵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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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得再多些,再凶些,再多多为他,为他哭一些。
裴远章撑着头,继续看向浅淡适宜的天空,无思无想。
“对不起。
”许久,才意识到自己的出神和失态,贺灵抹了把脸,“我不是故意提的。
”
裴远章道:“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
父母亡故,他再伤心又有什么用。
且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他有时候连两个人的面容都有些记不清楚,又有什么脸面说难忘,说伤心。
他不过觉得今日的阳光似乎有几分暗淡,深秋的天气也不如往日和煦。
裴远章将窗子关上一点,扭头,贺灵红着眼眶,鼻头也发红,手足无措地站在桌前,像个做了不可饶恕的坏事的孩子。
这个孩子十分擅长用愧疚惩罚自己,满脸的不安和忐忑,手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掌心。
裴远章眸光一动,走到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