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喜欢的时候就同麦芽糖一样,黏在人身边,让人相信她全部投注的情意,不喜欢的时候一声不吭地疏远冷待,一丝情面都不留。
这样若即若离,拿捏人心,若不是他还信贺灵本质还算是良善,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碰上了个热衷玩弄人心的负心人。
所以她贺灵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遵从自己天性,不分是人是物,有兴致的时候都让她得了趣,没兴趣的时候又都消失得干净。
她委屈什么?
委屈他先前事事回应,耐心照顾,还是委屈他自作多情,费心讨好?
贺灵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摇头,用力地摇头。
“贺小姐。
”裴远章抽出自己的袖子,未干的袖口摸着有些凉,“在下性子不好,更不爱被人戏耍,一次便够了。
”
“我没有。
”
裴远章折眉,压下在胸口翻涌的怒意:“没有什么?”
她似乎是被他的冷意吓到了,嘴唇微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裴远章嗤笑一声:“算了,在下还有事,先行告辞。
”
言毕,裴远章便头也不回地走入大雨中。
雨仍旧吓得汹涌,贺灵咬牙,提着裙摆也冲进雨中。
她放不下,就算知晓一切不为真,就算晓得她的心意会付诸流水,她也放不下。
雨水打得人又痛又冷,贺灵跑到程肃身边,又一次抓住他的袖子:“程肃,我……”
“贺灵。
”他面上的怒意不加掩饰,“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是我平日待你太平和,真让你觉得做什么都无所谓,嗯?”
“我没有想要跟你形同陌路。
”
裴远章撑着伞,好整以暇地等待贺灵的解释。
“我只是……”她咬着唇,又不敢讲出心里的猜忌和畏惧,想要靠近他,面前的人却退开半步。
雨将贺灵浇透,裴远章狠狠吐出口浊气,将伞塞到贺灵怀中:“回去,日后也不必再见。
”
他暴露在雨幕之下,快步往三林书肆地方向去。
贺灵在原地停顿片刻,撑着伞,亦步亦趋地跟着裴远章。
到三林书肆的路头一次这样漫长,贺灵冷到打颤,却一点不敢慢下来,生怕跟不上前面人的步子。
雨一直下到裴远章到书肆门口还未停,他敲了敲门。
罗叔开门见到他的样子,惊道:“怎么回事,也不是八九岁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