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与皇城的夜空一般,她与父亲还在同样的夜空之下,这勉强,也能算是一种陪伴吧。
贺灵趴在栏杆上,沉沉叹了一口气。
“小姐是想淮南了么?”
“你也在想吧。
”
长福没有说话。
贺灵揉了揉脸,说道:“这还是咱们第一次在皇城过年节,说实话,比淮南有意思多了。
”
锦绣文章,珍馐万千,杂耍奇技,王朝各地能哄人开心的法子,都汇聚在皇城,竭力讨人欢心,入目入耳的,没有不精彩的。
可欢笑之后,却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总觉得……
“可却总觉得,在淮南,年节才是年节。
”
长福低声安慰道:“小姐不必多虑,兴许过些时日,王爷也会来皇城呢。
”
她已经很擅长对期望的事不抱有期待,贺灵平淡地点头:“或许吧。
”
贺灵与长福沉默地看着粼粼的水面。
水面诚恳地映着夜色,映着人间的灯火。
贺灵的目光随着渐渐散去的波纹,待再看不见,又回到原处。
她转过身,眼前的灿景在贺灵的眸中悦动,又想起小时候父亲告诉她的话:
过年的时候要高高兴兴的,这样一年都能高兴下去。
她揉了揉脸:“咱们四处看看吧。
”
54
当今皇后的身子一直不爽利,将养在深宫,后宫一应事务都由贵妃负责,今日除夕夜宴也不例外,听闻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贺灵逛了小半圈,夜宴热闹又处处有序,确实能看出功夫,她随手捡了根树枝,估摸着时间,也该回宴席上。
处处觥筹交错,笑谈声充盈,陌生的交谈声如风抚过耳际,不留一丝痕迹,却忽然有一道声音夹杂着几粒她熟悉的沙砾。
贺灵左右看了看,她这个位置还算是隐蔽,停下步子。
“……就是淮南王之女贺灵,这些时日很是风光。
张兄虽在皇城外为官,可举例皇城也算不得远,难道一点消息都未曾听说?”
“多嘴。
你又不是不知,张兄可是有名的花间小丞相,所去的地方又是美女如云的镇北,那里的花丛还治理不过来,如何有心思关切皇城的事。
”
“诸位兄台谬赞。
”那人道,“镇北的姑娘各得其所,在下不过途经的赏花之人,诸位兄台,还是莫要这般言语,轻慢了那些姑娘。
”
众人沉默了片刻,将原本要说的话压下,从方才的话题中再寻一支:“张兄说的很是不错,镇北咱们姑且不提,只是这位贺小姐,你却没有几分好奇?”
那人声音清朗:“自然是好奇的。
”
他态度坦然,不带一点打趣和轻慢,贺灵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