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又有泪珠从眼眶中滚落,贺灵抽抽噎噎,说不出一句话。
侍卫见状拍了拍长福的肩膀。
“长福姑娘。
”侍卫道,“不如,咱们先出去吧,让贺小姐单独待上一会儿。
”
长福看了贺灵一眼,点点头,随护卫一齐出去。
门甫一合上,就听到里间不再掩饰的抽泣。
不该让小姐来这里的,长福想。
可是贺灵却不这么想,她视线模糊,手轻抚着桌上的瓷瓶。
这不过就是一个插花的小瓶子,毫不起眼,甚至没有几分用处,她也只是在一时兴起的时候,会随意摆上两只,可裴远章还是这样用心准备了。
桌上铺着的绸布,糊窗的纸,银钩的花纹样式,他是怎么能处处想到的。
他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思。
为嘲弄轻贱一个人,当真要付出这么多?
皇城的人对挑拣来的妻子,都会这样苦心经营,那些浪荡花间的妆晃公子,也都这般贴心细致么?
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突然就出了事。
裴远章,裴远章,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难道他的关切都是真的,他的偏爱也都是真的,而一开始错的就是自己,是自己识人不清,白白糟蹋这样诚挚深厚的一番心意。
难道要她像话本里的那些可怜配角一般,要等到失去之后,才知晓自己失去了什么,才明白自己曾拥有什么,辜负了什么。
裴远章,他人究竟在哪,他要说清楚,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他不是得了皇城无数姑娘的芳心,不是高高在上,不是冷心冷情,可如今做的这些,又是什么?
裴远章!
你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思。
贺灵缓了许久,才拖着步子走出房间,门外长福和侍卫都候着,见着她出来,长福立马上前一步,扶住她。
“贺小姐。
”
贺灵摆摆手,没有心力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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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却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匣子,贺灵看着有几分熟悉:“这是……”
“贺小姐第一次来主子书房时,落下的。
”
贺灵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印,整体由一块极其冰透的岫玉雕刻成的,上头是一个十分乖巧的小姑娘,微微歪着头坐在印上,面上的笑容天真诚挚。
她想起来了,这是当初裴远章在信中提到过的,在殊州寻到一块上好的岫玉,清透如溪水一般,雕刻成小印很合适,甚至画上了几副小图让她选,想要雕刻成什么样。
当时画的花样就已经十分可爱,没想到成品竟然也这般漂亮,她当时,怎么就放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