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标记过了,许嘉乐,我觉得,我……”文珂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好像脏了,也好像贬值了。
”
他说完这句话,肩膀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
“操。
”
过了一会儿,文珂忽然道。
他又伤心又暴躁,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沙发上,他提高了声量,神情却更无力地又重复了一遍:“操。
”
许嘉乐有些吃惊,眼里随之划过了一丝心疼。
从他们俩相识以来,文珂就是个乖乖的三好学生,他从来没听文珂骂过任何人,这个时候忽然迸发出来的脏字,像是一种崩溃,也像是一种绝地的愤怒。
“文珂,你没有贬值,永远也不会。
”
许嘉乐认真地说。
文珂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无声地用力点头。
他当然知道,人怎么会贬值啊。
人不是物品,不是货币。
他不应该这样想的。
可却从心底涌起来一阵怒火和痛心
为他自己。
他从来都不是无知软弱的Omega,他聪明努力、受过教育,他也曾相信自己可以创造自己人生的财富和价值。
可是现在他说出来的这些话,原来真的不知何时就已经根植于他内心某些藏满污垢的角落。
在卓家口口声声强硬地对于生育的反复苛求中,在外界一次又一次强调和灌输的价值中。
他被驯化了。
连他自己都开始觉得他的价值在于脖子后面的腺体,在于一个健康的、能够生育的,在于把最完整的自己交给一个Alpha。
许嘉乐忽然伸手摁住文珂的肩膀,他一贯懒懒散散,可是这个时候的神情确很严肃:“文珂,你的毛病,在于你总是在用脑子来思索应对每一件事。
用脑当然是一件好事,可以让人很清醒。
可是人生中有些事的答案是从心里流淌出来的,只看你肯不肯正视。
你的价值是什么,不要让别人来告诉你。
你现在会产生这些迷茫,是你没有看到你心里想要的东西,是你自己先漠视了你自己的意愿。
但是这些都是可以改变的,一点都不难,只要诚实就够了。
”
“我刚刚问的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还喜欢韩江阙吗?想和他在一起吗?所以文珂,你的心里真的没有答案吗?”
“我……”文珂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要从胸口里呼之欲出
傍晚的余晖洒在新家的地板上,是金色的。
……
傍晚时分的北城区还未开始喧闹,白领穿梭其中,有的会留下来继续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