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里的长椅上,他的心里,说不上来的难过。
韩江阙刚昏迷一个星期,他的痛感是很锐利的,可是渐渐的,一个月、甚至是两个月,这种痛感渐渐被磨得钝了。
清醒的人总是有更忙碌的生活,所以在中间,付小羽一度以为,文珂也渐渐接受了这件事
毕竟文珂看上去是那么的坚强、柔韧,这个Omega甚至没在外人面前落过多少泪水。
直到刚刚窥见了那一瞬间,看到那个在深夜里笨拙想要和沉睡中的Alpha偷偷厮磨的文珂,小声啜泣着的文珂,付小羽才忽然意识到
文珂的悲痛,从来就没有结束。
或许永远也不会结束了。
付小羽望着窗外的月色,眼睛忽然有些发酸,他一直等到文珂从病房里出来,然后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打了个招呼。
“小羽,这周来得这么早。
”文珂像是往常一样和他打招呼,然后慢慢地扶着肚子走过来,坐到了他身边的椅子上,轻声说:“公司那边还好吗?”
“一切都好,末段爱情的日活到了百万。
文珂,你呢?”付小羽转过头,当文珂坐到他身边时,他忽然之间意识到,怀孕的Omega已经憔悴到了不忍直视的地步,甚至就连他问题的答案,在这一刻都变得显而易见了:“你看起来气色很差。
”
“没事,昨晚有点没睡好。
”
文珂很勉强地笑了一下。
在月光下,能看到他白皙的脸上,长了好几块黄斑,他的唇色几乎没什么血色,就在说话时,忽然发出了嘶的一声,吃力地弯下腰握紧了腿肚子,很小声地说:“就、就是经常抽筋,别担心……”
就这么握了好半天,他才终于坐直了身体。
付小羽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指了指他怀里的绿色夹子,问道:“这是什么?”
文珂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轻轻打开绿色夹子
原来那是个画夹,里面夹着以前韩江阙给文珂画的那两幅画,一张是一个小男孩环着长颈鹿的脖颈吊在它身上,给它系上了粉色桃心形状的蝴蝶结。
一张是高大的、丑丑的长颈鹿咬住了一朵巨大的乌云,温柔地给地上的小男孩遮住豆大的雨滴。
文珂一张一张给付小羽看,然后翻到了最后一张,那是一张画到了一半的彩色蜡笔画
画的是一只皱巴巴的长颈鹿坐在地上掉眼泪。
和之前韩江阙的相比,文珂显然没有画画的天赋,付小羽几乎要很吃力地看上半天,才能勉强辨认出那是长颈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