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逸散白光,伯奇知,那便是‘梦眼’。
它飞去,衔起红纱,瞬间梦境扭曲,如旋涡般,都凝结到一张红纱中。
伯奇仰头要吞,还没咽下,就被谁狠狠掐着喉咙,生生扯出梦境!
黑暗中,它想叫,却对上一双黑的深沉的眼,了然无光,如笼薄雾。
床头,肇斯行歪头,盯着它,一言不发,无声合拢手掌。
他要掐死它!
伯奇叫不出声。
可若满屋男子能听到它内心的叫声,根本不会睡得如泥酣眠,呼噜作响。
求生欲作祟,伯奇喙张合,拼命挤出几个字:“苌……苌楚……”
“我是小小姐的鸟!”趁着要命的手掌松了松,伯奇赶紧将话说完。
果然听到小小姐,他松开手。
肇斯行提着鸟,径直走出房间,将伯奇一扔。
肇斯行头也不回地到水缸边,鞠一捧凉水,泼在脸上,声音轻得为不可闻:“滚。
”
伯奇咳嗽,不可置信地看着肇斯行:“你……咳咳……有病吧!”
“我就是吃噩梦,又不是吃你,至于要掐死我吗!”
吃掉噩梦,忘却掉,难道不是好事?
水缸前的人生笑,款步走来。
俊美脸颊挂水渍,月光下,分明在笑,却似返阳索命的玉面夜叉,眸光雪亮,冷地令人战栗:“原来,你认为那是噩梦?”
“那分明是美梦。
”他颤声道。
伯奇瞪大鸟眼,它都快咽下去了,还被他从嗓子眼里抠出来,难道不是?!
他有病吧!
“滚,”肇斯行不再理会伯奇,“别再来吃我的梦。
”
他转身回屋,留下一句话:“你敢将此事告诉苌楚。
”
“明日我就将你拆了,”语气冰凉残忍,“制成毽子,送给小小姐。
”
-
沈苌楚弹伯奇火燎的尾巴:“发什么呆呢。
”
伯奇一抖,生怕说漏嘴,被做成毽子,赶忙跳起来衔过画纸,振翅起飞:“我现在就送!”
飞一半,又绕回来,咬着画纸叽里咕噜:“小……姐,要小心……他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