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看似平稳,实则压抑的生活法则。
她该是什么样的?
沈苌楚走到桌边,提笔,抬头观察顾梦尧,要替她补上最后的五官。
未过多时,顾梦尧忽然叫停了她。
窈窕淑女夺过沈苌楚手中的笔,摔在地上:“不画了。
”
顾梦尧双眼蓄满泪水:“这不是我,不要再继续画了。
”
愣怔良久,她又轻轻捡起笔,送进沈苌楚手中:“对不起,我不是在向你撒气。
”
“我……”顾梦尧迟疑,“我是在气自己。
”
为何如此浅显的道理,现在才懂。
她不说,不反抗,在规束之中默默忍受,妄图有人来理解她,那是做梦。
顾梦尧擦去眼泪,捧起画纸,对沈苌楚道:“沈姑娘,谢谢你今日带我去舒术堂。
”
让她看到山荫女子也有另一条出路。
剩下的路,得她自己走。
沈苌楚思索片刻,拿起落在桌子上的帷冒,却没有戴头上,她抱在怀中:“那,我陪你出去。
”
这帷冒不戴也罢。
她可以再引顾梦尧一程。
*
王夫人面色不大好看,可沈苌楚在场,不好发作。
谁人不知荫山沈苌楚,沈家撒野般放养的小小姐。
此时一身劲装,连帷冒也不戴,抛头露面,没有半点淑女模样,分明是被宠坏了。
不过王夫人也只敢腹诽,山荫半数产业在沈家手中握着,谁敢当面训斥沈老爷的宝贝孙女。
又不免庆幸,自己这个好侄女,在山荫居住没半个月,就认识了沈苌楚。
邀来府上画人像,举止亲密,似闺房密友。
能与沈家搭上关系,在山荫行事不知方便多少。
如此,王府人不由地挺胸抬头,连侄女画像未完成一事都顺气不少,她眉梢带喜,恭送沈苌楚出府。
见天色阴沉,似骤雨将至,又差下人送来伞,叫顾梦尧给沈苌楚。
两人走了一段路,不多时雨点砸落。
“怪不得,那时叫你小姐……”
“什么?”沈苌楚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