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肇斯行揪近些。
她佯装厉声质问:“为何将黄老板的马车支走?你不坐,我还要坐呢!”
肇斯行抻着她的腕子,顺势将人拉入伞下,伞盖偏转,挡住旁人:“若黄老板送人,定是要将小小姐送到府门口,那小小姐不想想,这身衣服不换,如何向沈老爷交代。
”
他软声,听着可怜兮兮:“我若再罚跪,淋成落汤鸡,可怜死了。
”
顾梦尧听着,脸又白了两度,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苌楚是个不谙情愫的傻姑娘,她不是。
这言语间究竟有多少亲昵,许只有她这个外人能听得出。
或许又因她是个纯粹的外人,所以能听得出。
对向伞盖一掀,伞顶交错,她手中油纸伞被翘翻,雨滴洒落。
顾梦尧未察觉,连忙用力,双手捏紧伞柄。
抬眼却见一双冷得令人寒颤的双眸,摄来。
雨中风起,叫顾梦尧打了一个冷战。
顾梦尧似乎从梦中惊醒,才听到沈苌楚道:“梦尧快回去吧,看你冷得都打颤了。
”
山荫的雨不冷,叫她冷得另有其人。
顾梦尧慌张,颔首,转身。
举着伞急切地往回赶。
沈苌楚望她背影,虽有不解,但猜她或许是觉凉,便急着回家。
待转头,对上的就是肇斯行淋湿的肩膀。
无言,沈苌楚仰头望伞盖,果然偏向她。
“往你那边一点,”沈苌楚抓着伞柄,两人手一上一下,贴得有些近,“别淋湿肩膀。
”
她无知无觉,肇斯行又露出笑意。
稍稍松手,卸力,随她一推,沈苌楚手顺着伞柄往下滑,被他三指包住。
仅推过去一点点,他肩膀依旧露在伞外。
肇斯行更委屈:“别啊,若往我这边,小小姐肩膀也会湿。
”
“我不要。
”
不论沈苌楚怎么推,他握得结实,绝不撒手。
沈苌楚看他的脸,忽然回想起上一世,这人是如何将她拐进宜修堂的:
她窝在藏剑峰茅草屋里自闭,任他如何敲门也不开,结果肇斯行翻窗而入,扛起她就跑。
任沈苌楚如何挣扎,又踢又打又咬,将肇斯行衣襟拽得松散。
从藏剑峰到主峰,大半个内门的人,宜修堂前围观,感叹师兄师妹二人感情真好。
感情好?沈苌楚看着宜修堂门口禁制,还有师兄散乱的发髻,险些笑出声。
伞下,沈苌楚看肇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