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竹条勒出的,刀子划出的,和胶液留下的痕迹。
这双手又捏风诀,不断生风,驱动河灯沿静水漂流。
花灯是他做的,连风也是他做的。
肇斯行旁若无人,到她也不由得放轻脚步。
沈苌楚心酸,涌上几分近几天不愿与他言语的懊恼,豁然不敢靠近,蹲坐在不远一处草丛中,悄悄望他的背影。
他在想什么。
她怒极,甩出薄人情面的一巴掌,不光咬了他,近日几还不理他,他却还愿意为她庆生,准备这么多。
胸口闷痛更加。
沈苌楚忽然想起,那日里,被怒气掩盖的对话。
肇斯行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她说,要惊喜,让他自己想。
难禁地挤眼睛,沈苌楚不会哭,她一点也不想哭,拧了拧微微发酸的鼻子。
都被她欺负成那样了,他居然还记得。
沈苌楚嗖地站起来,大跨步冲向肇斯行,挥斥八极地抬手,末了,却轻轻拍在他背上。
“咳咳。
”沈苌楚涨得脸通红,“……”
肇斯行身躯一震,捧着花灯,嗖地起身,震惊到磕巴:“小……小小姐……”
两人视线相对,一瞬,又各自撇开。
不,不敢看。
沈苌楚攥着衣角,撕扯半天,才敢重新抬头。
视线又不敢聚焦在人脸上,散了好久,才落在他手中的莲花河灯上。
“你做的。
”
“不……是我做的。
”
沈苌楚眉头一扭,极快,伸手扯过他的手,指着上面的伤痕:“还敢说不是你做的?!”
说完她就后悔了,不该这样,他为自己做河灯,弄的满手是伤,她凭什么生气。
“……”她揪着肇斯行指尖,他要往回抽,沈苌楚咬唇,收紧手指拒绝放手。
就这么寂了片刻有余,沈苌楚暗暗狠心,豁出去地紧闭双眼:“对,对不起。
”
“向你道歉,那日,我不该打你巴掌,更不该咬你。
”
为人十分骄傲,沈苌楚何时主动道过歉,干干巴巴生疏极,拉着他的手指:“若,若你过意不去,打回来也可以。
”
肇斯行手捧河灯,被她逗笑了,手腕一转,反手拉上她的,用力扯,拉近两人距离,将河灯送到她手中。
“我从未怪过你。
”烛光纠缠在他眼底,连鼻尖上那枚小痣都染成了朱红色,“你做的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