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不出口。
不知刻意还是如何,沈苌楚避开他的视线。
她施灵气,从供桌下拖拽白瓷坛与鲁容月灵牌:“徐老爷当真爱妻心切,将妻子灵坛牌位藏起来,是不可见人么。
”
赵珠猫儿细长瞳孔一转,见沈苌楚率先质问徐箬,跪在地上赶忙磕头:“仙君在上,小妖养魔也是被逼无奈,珠儿只想主人活过来,为容月正名。
”
沈苌楚不耐,支着侧脸:“你说,正什么名。
”
赵珠道:“容月并非病逝,而是徐箬投毒所为!”
“他怕容月化为厉鬼索命,将人混上柳木枝烧成灰,同杨木供牌一并藏在供桌下。
现在,容月无魂无魄,珠儿只能靠养魔的方式,只是想再见见容月。
”
徐箬叫骂:“放……放屁!”
他四脚着地,爬到沈苌楚脚边:“仙君莫要听它一言之词,鲁,鲁容月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箬又气急,恳切道:“当年发迹后,鲁容月嫌弃我与轩淼,日日在我们饮汤内下毒,我若不杀她,到最后,死的可是我啊仙君!”
再看赵珠,徐箬说的大抵与实情相差不多,她脸上露出些许难堪,且并不反驳。
沈苌楚嗤笑。
没想到这徐府上下,都不是什么纯良。
赵珠瘪气,胸口起起伏伏,亮出爪子,就要朝徐箬抓去。
她身后,乔羽拔出清皎,将人打了回去。
赵珠口中发出猫类极其不满的嗤气。
徐箬见状,以为二位仙君都向着自己,痛哭流涕道:“身为夫妻,鲁容月捡拾到灵蛇胎却不知分享,她佯装模样,哄骗灵蛇胎,背着我借贷变卖田产,换了缚妖索,又背着我与轩淼,去献心头血。
若不是我带着轩淼,用婚契找上门去闹,她那个没良心的,早将我们甩脱了!”
沈苌楚心尖一拧,扭头,柔声问肇斯行:“是这样吗?”
肇斯行眼眸黝黑泛紫,流出点点光彩,默然,点了点头。
此时,赵珠喘叫出声:“你个骗子!明明是你说,感激容月,自小将她视作生母,自愿为她报仇……”
“不是。
”
他眼底鳞片翕张,起身,似虚弱极,跌撞摔入沈苌楚怀中,病态、纤薄的下颌靠着她膝盖,小心翼翼地蹭了蹭:“仙君姐姐,我若不如此说,她就会杀了我。
”
“我想活,不想死。
”
因为瘦弱,他眼眶凹陷,显得眼睫更长,遮挡眼底无限神色。
连带某些算计,也藏匿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