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立刻收入囊中。
有史以来,他对小草说的“借”,从来就没有还过,有借有还这一条江湖上的铁律,几乎从没有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生过效。
话说起来,赵仰宗的爹是个好吃懒做的酒鬼加赌鬼,生了这个儿子则截然相反,钻头觅缝地要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这赵仰宗虽然上不得台面,却生了一副极具欺骗性的皮囊。
他的眼睛不是桃花眼,而是两片纤巧锋利的桃叶,眼睫下藏着两汪清澈莹润的眼黑,蕴含着淡淡的风流宛转。
人都是浅薄的动物,翩翩美少年的眸光一动,哪怕是流露出算计和薄鄙的神色,也难叫人心生反感。
赵仰宗嘴甜,小聪明多,手脚快,很有些左右逢源的本领,所以平时东家长西家短的,总叫他过去跑跑腿,干点杂活,虽然银钱不多,维持吃穿倒也不成问题。
同为绛君的秦芹却不像小草那样好糊弄:“你要钱,总得说个由头吧。
”
“那我说了,阿芹,小草,你们可得帮我一把。
”于是赵仰宗两眼放光,开始坐而论道,将自己的大计娓娓道来。
原来,他盯上了一样商机。
每天天不亮,就有人赶着大车,挥着长鞭,出入各个大街小巷,那正是收粪的粪车,粪工把每家每户的屎尿从茅坑里掏出来,倒进大桶里带走,没有这些收粪工,玉城里很快就要臭气冲天了
人的屎尿是上佳的肥料,如果能靠卖粪给庄稼人来赚钱,这可是一笔暴利。
可是光凭他一个人,这生意也张罗不起来,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秦芹和小草的身上,小草自然是什么都听他的,只是说动秦芹要费些功夫。
秦芹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他,似乎在思索着怎么开口拒绝。
毕竟是下九流的行当,说出来不好听,赵仰宗仿佛早知道她要犹疑似的,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微微一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秦大镖师要面子么,当然不会让你跟我们去收大粪了,你借我卖车钱,晚上从镖局回来,有杂活就做一做,没有就罢了,月底算钱,我给你分三成还不行吗?”
秦芹不是不相信这个行当可以赚到钱,而是不信赵仰宗可以赚到钱。
“你听我说,这可是无本钱的买卖,人家给我粪,我一个子都不用往外掏,但是到了乡下就可以转手变卖,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空地我已经辟出来了,现在只等着买一辆牛车,只要你点头,我们就开张。
”
牛车的钱倒也不多,哪怕折了本也不心疼。
秦芹虽是个镖师,在城东南长大的这群野孩子里算得上是少数没长歪的之一,但近日来总没有外出走镖的机会,生性又爱挥霍,花起银子来没个节制,如今手头略紧,听说有利可图,确实有些心动,便也没有二话,当场借给赵仰宗十五片银叶,签了契约。
有了本钱,就什么都好办了,赵仰宗说干就干,第二天起个大早,去市上买了一头膘肥体壮的黄牛,跟小草两个人一起架着车预备上门去收粪。
“哟,瞧瞧这是谁跟谁哪?两位老板起个大早到哪儿发财去呀?”出言挑衅的是包子铺的方三娘,这细长条老女人是阴阳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