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谢循,恨他徇私舞弊,不查冤假,反成奸佞同僚,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她势单力薄,人微言轻,如今他手下之人一个抬手就压得翻不了身。
司使心系林左使,“此女至今没有交出解药,我担心左使挺不过去....”
“任他自灭。
”谢循垂眼,提步离开。
最后一语留给姜时愿,“娘子出手未免太轻,下次切莫心慈手软。
”
谢循与她近在咫尺,却仿佛望不可及,她极力伸手去抓他的衣裾,仍差之分毫。
她嘶哑着,宣泄着,诅咒着:“谢循,徇私舞弊、不察冤假,你定不得好死!”
直至他的身影全部融于黑暗中,空悬的手才缓缓放下.....
此时,秉笔的声音越过层层青铜门。
“三日后午时,自有刑官来送姜姑娘上路。
”
夜幕降下,果虫阴祟之物出洞游走。
姜时愿被押入典狱,独一间的单牢。
她笑得发冷,好大的殊荣。
寒意席卷着她,她静静地靠在石之上,想着谢循会怎么处置姜家仅存的血脉,也就是她?莫不过就是斩草除根,死法不同罢了,是派人递来鹤顶红、白绫、还是一把匕首?
无论是哪种死法,她都不怕。
如今姜府上下百口的性命盛老已发誓会替她保住,她已了无牵挂了,要说死后唯一不能瞑目就是不能替兄长、姜家沉冤得雪。
被冻得的骨节隐隐泛白,攥着拳头,若是能留住一命,她发誓,一定会揪出谢循想要包庇之人,手刃所有仇人。
也不知是否是上天听到了她的祈愿。
三日后。
刑官端着木盘赶到典狱,木托上静搁着一尺白绫、匕首还有鹤顶红,算着时辰已到,遂令狱卒打开铁链。
入内,便瞧见,暗牢之中,姜时愿一身素白、烟发披肩,站在铁窗洒落的月华之下,那双冷白的手腕不等刑官开口询问遗志,就横握住了匕首。
看来选择自戕,这种最极为痛楚的死法。
谁都没有说话,就等着那抹红润割开她的脖颈。
就在此时,一位穿着红袍的宦官,高举着敕令,步履匆匆,那声音喘到不行:“刀下留人!”
内侍扶正了自己的乌冠,道:“圣人有旨,庶民姜淳谋害燕王,罪不可赦。
姜家之女,姜时愿代兄受过,发配皇陵,沦为贱籍,终身不得入京!”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面色各异,狱卒大感吃惊,刑官则是神情肃穆,死后余生的姜时愿神色也不见得轻松,若有所思地蹙